送親隊伍到帝都的那天,早就聽到訊息的百姓們都站在路邊等著,他們都想看看這位勢頭不小的新娘子。
傅源和傅泠走在隊伍最前方,威武的於菟軍將婚車護在中間。婚車之上,輕晃的珠簾隱約可見其中端坐的新娘,她頭上的金叉泛出璀璨的光芒,紅袍華麗,面容被紅珠簾遮擋住。
有人議論這位新娘,也有人議論兩個帶頭的人。南朝皇帝雖然混蛋,但他的臉可不混,他的子女肯定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傅源溫潤,一身儒雅高貴的氣質,傅泠則是英姿颯爽的女子,多年的沙場將她磨礪的更有壓迫力。兩張有幾分相似的臉,卻是截然不同的風範。
但更多的視線還是聚焦於傅泠身上,有人討論起她的風流傳言,有人對她的實力表示質疑,但也有人敬佩她,惋惜她生成女子遭受了更多的不公。
破元侯親自來接了送親隊伍,但看上去是有些不情不願。傅源臉色沉了下去,和他說話時也嚴肅了幾分,但該有的禮數是一點也不少,傅泠看著破元侯那心不在焉的模樣,再加上方才聽到的議論,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怕是這破元侯也只是虛名。
但以後的日子還是要傅虞自己過,傅泠看不下去他那挫樣,怕自己沒忍住踹翻他,乾脆去了後面婚車旁跟傅虞說話。
“是嗎?我聽聞公公婆婆早年去世了,破元侯應當……也是無可奈何的。”傅虞的聲音從珠簾侯傳來,聽上去並無多大的起伏,應也是在路上做好了心理準備。
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就這麼被綁到一起,從另一種角度說,也是同病相憐了。傅泠囑咐了她的婢女幾句話,看到魏梓煥向她迎面走來。傅泠側過身子給他讓道,魏梓煥經過她時笑道,“多謝。”
兩人的手臂堪堪擦過,魏梓煥輕聲說了句話,傅泠低下頭去“嗯”了一聲。破元侯見著魏梓煥上來,一改先前散漫的態度,正經道,“親王殿下。”
幾人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到婚車上,傅虞沉默的聽著傅泠的囑咐,時不時應一聲好。傅泠忽覺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轉頭看去,望見一旁的二樓上站著一個姑娘,兩人視線對上,那姑娘明顯愣了一下,沒想到傅泠能這麼敏銳,她微微欠身,從窗戶旁離開了。
那樣貌和著裝看著應是哪個世家的小姐,傅泠對那張臉也沒什麼印象,是以沒太在意。傅虞和破元侯的成親儀式明天才正式開始,送親隊伍被安排在城中的驛站休息,傅源去跟禮官溝通明日的事宜,傅泠說自己有些累,就先回房休息了。
傅泠感覺這幾日身體又有些異樣,叫麝珠來幫她看了一下,說是因為子蠱已經進入發育中期,和赤蠱鬥得比較兇,並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確定不會影響明日的婚禮後,傅泠鬆了口氣。
明日就要見到親眼見到漢人的婚禮了,麝珠很是興奮,坐在傅泠旁邊喋喋不休,“將軍,那個破元侯感覺有點傻傻的,青棠哥哥也這麼說。”厲青棠那時只看了破元侯一眼就跑到後面了,傅泠就知道他是嫌棄破元侯。
“將軍,我還看到吳銘被幾個人捂著嘴拖走了,穆公子說不用管他,他真的沒事嗎?”
既是穆南州看到了,應是沒什麼大問題。傅泠道,“你這麼關心他?不是一直跟他又吵又鬧的嗎?”麝珠和吳銘這兩人就像歡喜冤家一樣的,麝珠天天說討厭他,傅泠看來不盡然。
麝珠眼神閃躲,“哪有關心他?”
傅泠看破不說破,讓麝珠回去休息了。她起身開啟窗戶,秋夜的涼風將屋內的溫度帶走,她縮了縮脖子又回來躺下,心想自己的身體真是越發不行了,這個季節就覺得冷了。一股疲憊感席捲而來,傅泠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窗戶被人輕輕關上,她被人抱進懷裡捂著冰冷的手腳,檀香味鑽進鼻間,傅泠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