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新愣了一下，眼底閃爍著害怕和驚慌。“嗚，不，誰說……王八……”
林正新赤紅著臉還想罵人。
他是怕林安知道真相以後，就不養老了。
“放心，我不會不管你，你好歹……也名義上養了我這麼多年不是？”林安諷刺的笑著。“所以，不用裝了，希望你和我說實話。”
林安扯了凳子，坐在林正新病床邊。
“我……”林正新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林安的眼睛。
見林安一直看著他，林正新才偷偷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張卡。“啊……我，之前……偷跟陸延……要的，就知……知道他要和你離婚，爸……給你要個保障。”
林正新看著林安，說這些錢，是他偷偷跟陸延提前要出來的保障。
林安笑了，笑的眼角溼潤。“您是覺得現在這副樣子沒法賭，也沒法用了，用來討好我？”
“不……不是。”林正新擺手，急的不得了。“安安……爸……爸錯了。”
“安安……對不起。”林正新跟林安道歉。
林安靠在椅子上，就那麼冷漠的看著他。
明明心裡已經激不起任何波瀾了，可眼眶還是溼潤了。
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
她已經被毀了。
她的人生，她的靈魂，早就已經被腐蝕了。
“跟我說實話吧，這錢既然陸延給了你，就留著養老吧。”林安沉聲開口。“我想知道真相。”
“你媽，是……懷孕，迫不得已……為了給你辦出生證明和落戶，才嫁給我……”林正新終究還是說了實話。“那個年代，未婚先孕……難……”
林安大概能想到，她媽媽在那個年代到底都承受了些什麼。
一個未婚女子懷著孩子，什麼好人家可能會娶她。
為了讓林安順利出生，有戶口上學，林安的媽媽不得不嫁給林正新這種下三濫一身賭債的混子。
其實，那時候，林安媽媽也知道自己嫁的是深淵。
她沒有辦法了。
為了女兒……
因為她是被男人拋棄的女人。
她得活下去，也曾經為了女兒拼過命。
只是現實和生活，一點點把一個溫柔似水的女人，一步步逼瘋。
“那個男人是誰？”林安聲音沙啞。
林正新低著頭，右手僵硬的畫圈。“不，不知道，她不肯說……”
林正新打了林安媽媽幾年，都沒問出那個男人是誰。
她嘴很嚴。
“林正新，你相信報應嗎？”林安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知道林正新沒什麼可以問的了，就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林正新紅了眼眶，自責的抬手打著自己的臉。“我混……蛋。”
“我不是人……”林正新還在打字機。
其實，自從娶了陳美紅，林正新就知道林安媽媽到底有多好了。
那麼溫柔的女人，天上掉下來的好女人，他沒有好好珍惜。
其實，也不是沒有愛過，林安媽媽那麼美，他怎麼可能沒動過心。
只是，林安媽媽心裡一直都有別人，把他逼急了。
“梁夏……是好女人……”林正新一直在哭，嗚嗚的比劃著手。
林安笑了，強忍著眼淚開口。“林正新，我媽再不濟，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想過害你，沒有想過圖你一點好……”
林正新愧疚，抬手捂著臉，哭的更大聲了。
人，在病了以後，行動不便，就會去想很多事。
殺人誅心啊。
他這一輩子，做了太多對不起梁夏和林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