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好,這裡是林建國的家,我是他爹。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見對方挎著一個綠色的布包,林友根立刻猜出對方的身份,臉不紅氣不喘地撒了個謊。
“我是咱們公社新來的郵遞員,我叫常凱,這裡有林建國的信。”
常凱按照地址找來,見對方是收信人的爹,便沒有懷疑什麼。
“哦,那你把信給我吧,等他放工了我轉交給他就是了。”
常凱想想也是,反正大多數情況下,家人代收也行,於是他拿出信遞給林友根。
林友根接過信,將信拿在手裡,當他看清寄信人的地址時,心頭猛跳。
可他還沒來得及收進去,信卻從自己手上“唰”地一下丟了,他猛地一抬頭,發現信竟然落在在林小淼手上。
這死丫頭,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無視林友根眼裡的恨意和惡毒,林小淼瞥了一眼信件,竟然是從京城寄來的。
自己爹連市裡都是第一次去,什麼時候和京城的人扯上關係了。
“這位同志,這是林建國的信,請你還給這位老爹。”
“郵遞員同志,他根本就不是林建國的爹,我爹已經登報斷絕關係了。”
林小淼耐著脾氣將斷親的報紙給常凱看了一下。
“哎,我說,這位同志,你們都斷親了,還騙我,這信要是送不到林建國手裡,我是要挨處分的,你們太過分了。”
常凱看了報紙,才驚覺自己被騙,朝著林友根劈頭蓋臉地說了一頓。
“同志,我是林建國的女兒,我帶你去找我爹。” 林小淼說完,便把信還給了常凱。
這兩下一對比常凱自然是相信林小淼的,白了林友根一眼後,便跟著林小淼去了地裡。
林友根和王秀英自然是氣得牙根癢癢。
“剛才就看了那麼一眼,只看到是京城寄來的,名字沒看見。”
“都是林小淼這個剋星,你說好死不死的,她怎麼就突然出現在這裡了呢?”
“你說那信,會不會是那個人寄來的?”
“這,不會吧,這麼多年過去了。再說,咱們當時不是已經回過信了。”
剛才要是快一點拿到信手裡,進了屋,這封信就沒有來過, 就像十九年前那樣。
可現在,這信怕是要落到林建國手裡了。
只怕……
想到這裡,林友根和王秀英一時面色鐵青,望著郵遞員的背影,心裡同時湧起一股不安來。
到了田坎上,常凱扯著嗓子就喊: “林建國,林建國,有你的信。”
這下田裡的人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紛紛揚起頭,看向林建國。
“嗨呀,建國,有你的信呢。”
“快上去,快上去。”
眾人都催促著還在低頭幹活的林建國。
林建國放下手中的鋤頭,雙手在褲子上擦了兩遍,才從常凱手上接過信。
“同志,謝了啊。”
憨厚地道完謝,林建國送走了郵遞員。
這個年代的人們,對郵遞員還是比較敬重的。
畢竟是吃皇糧的。
“建國,誰給你寫的信啊。”
生產隊的隊員紛紛問道。
他們都想知道誰給林建國寫的信。
林緒德的小兒子林建英湊過來,一看貼著8分的郵票,眼睛都瞪圓了。
“咿呀,還是京城寄來的。”
轟——
人們驚訝極了,他們這山溝裡竟然有人能收到京城寄來的信。
這個人竟然還是林建國。
所有人看向林建國的眼神都變得有些許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