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並無對話,很快就走出了林子。
林外有了月光照路,步伐自然快了許多。沒多久,已然進入到啟民生活的小村子裡。
繞過幾戶已然熄燈的人家,啟民指著前面那個院子,沒有轉頭,只輕聲道:“那裡就是我家了,姑娘可曾想好,真要…”
腦後傳來少女不耐煩的聲音:“多嘴,帶你的路便是。”
啟民嘆了口氣,向家中走去。臨近家門前,又停下腳步,猶豫片刻,還是說道:“姑娘仁慈,我家中確有老母一人,但她身體不好,又患有腿疾…今日之事,全依姑娘所說,但還請瞞著我母親,我…我實不忍她老人家再為我勞心。”
少女哼道:“沒看出你還有此孝心,不過這又與我何干?你犯的錯,憑什麼要我說謊,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說完話,竟一把撞開發懵的啟民,獨自向屋中走去。
哎,你怎得……
啟民慌忙去追,哪想這姑娘忽然提了速度,只一眨眼便鑽入裡屋。
這…這可如何是好!
來不及細想,啟民也慌忙進了屋中,正準備跟母親解釋,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母親像平常那樣盤坐在床邊,而那先自己一步進來的姑娘卻縮在母親懷中哭泣不止!
這…這又是什麼情況啊。
老婦人見到兒子,便投來詢問的目光,只是啟民又如何能夠解釋清楚。
母子倆對視許久,也沒人說話,屋中只聽少女的嚶嚶抽泣。
半晌過後,哭聲漸弱,少女這才抬頭說道:“對不住伯母,實在是阿狸見到您之後,就好像見到我那早逝的母親一般,實在忍不住心中委屈,這才…”
說著說著,少女眼眶再紅,老婦人立即安慰道:“哭吧哭吧,就把我當做你的母親便是,有哪般委屈,說盡了,也就過去了。”
聽得安慰,少女反倒不哭了,準備說話,啟民緊張的已是一頭冷汗。
只是少女剛要開口,卻又回頭看著啟民,老婦人自然明白,直接道:“姑娘家的秘密,你杵在這裡聽什麼。去把你的房間收拾一下,今晚讓…阿狸,睡你房裡。”
啟民發懵道:“我倆睡一起?”
老婦人拿起床邊的柺杖就抽過來過,直直打在啟民的肩頭,怒聲道:“我怎麼教出你這麼個混賬東西,滾去磨坊!”
捱了打的啟民滿臉委屈,匆匆跑去自己房間收拾,留下少女跟母親訴說苦楚。
一介陋室,著實沒什麼可收拾的。無非將自己的被子撤下,換上一床洗淨備用的。隨後啟民擔心又遇上少女,緊忙離開,跑去磨坊。
說是磨坊,不過在院中搭了一塊天幕防雨,好在時節夏末,四周透著涼風,倒也舒服。
躺在破床板上,啟民頭枕雙臂,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胡思亂想了好久,越想越精神。他已經特別用力想把腦子裡關於少女、以及少女白潤的身體忘記,但那些畫面猶如附骨之蛆,偏偏越來越清晰。
受不了了,不行,得想個法子冷靜一下。
衣衫已然被汗水浸透,貼在身上黏黏的發膩,索性脫掉扔在一旁。僅著粗布大短褲的啟民躡手躡腳走到院中水井旁,打算澆上幾桶冷水給自己降溫。
不想才剛剛走近,便見井沿立著一個黑影。
啟民轉身要跑,那黑影卻先開了口:“還說自己不是流氓,穿成這般偷偷摸摸又待哪樣?”
這聲音,不是被自己帶回家的少女還能是誰?
啟民躲在柴堆一側,不滿道:“我在自家院子裡,穿成這樣又如何?倒是你,夜半不睡,反倒坐在井邊嚇人,還…還惡人先告狀。”
只是說完話後,並沒再傳來少女的迴音。啟民等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