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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院裡的梅花開了,特邀眾人賞花。
黑絕面無表情地端坐在宴席上。周圍,燭光照耀著人影觥籌交錯,貴族們掐著聲音言笑晏晏。
似乎是察覺到黑絕隱隱的冷淡,高位上尊貴的那位遙遙向它舉杯:“衛門督卿,現既無大事,汝又為何而煩心?”
川之國大名——不久前還是大名三公子的昭德親王,與日向飛鳥做了交易。做為交換,日向披荊斬棘,助他登上了大名之位。
當時川之國朝野一片混亂,甚至能在奪嫡的公子們身後見到火之國和風之國的身影。日向殫精竭慮,助唯一一個想爭取國家獨立自主的昭德親王上位,這讓昭德親王甚是感動,直呼吾有知己。
不過很可惜,這個位子他註定坐不長久。
身上遍佈的封印陣隱隱發燙,提醒它遵守規矩,扮演好吉手城城主。黑絕試圖掙脫,卻觸發了另一重幻術,於是不由自主地起身,僵硬地向大名行禮告罪。
該死的轉生眼!
轉生眼不在眼前,黑絕心中的怨懟對準了正虛偽向它笑著的大名。
“哈,”它有些惡意地想到,“你玩兒完了。”
做為重點關注物件,非必要時日向信行絕不會放黑絕離開自己視線半步,這讓黑絕同時也對這幫日向後續打算如何行動有著清楚的瞭解。
本來說好,日向助昭德親王登上大名之位,昭德親王就將日向提為貴族。可現在,昔日的約定大名一個都沒做到,說好給的地還是糊弄過去的。
——大名沒有遵守約定,那麼他也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他本來可以活著的。
殿外傳來慌亂的驚呼,擾亂了這片其樂融融的宴會。大名皺起眉,叫護衛將那人拖下去——可那小侍女像是慌亂到極致,竟開始口不擇言,說什麼“大公子不見了”。
大名鐵青著臉緊急遣散了宴會。
黑絕知道,這是轉生眼開始進行下一步了。
與大名爭奪位子的前大公子,大名的哥哥,因日向的說辭暫緩死刑,被秘密幽禁在國都的一角。
他是轉生眼為應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事留的後手之一。倘若大名安安分分,這位大公子會安靜地死去,不會妨礙到大名一毫。
而現在,日向將他放了出來……
這只是讓國都混亂的第一步。
它望著四散的人群,隱隱有些意動:它是不是可以就此偷偷跑掉……
下一刻,腰間一緊,黑絕彷彿被扼住了呼吸,一瞬間暫停了動作,被倏然拉到高空中。
日向信行封住它的嘴,拽著它飛速前進。
黑絕像塊臘肉般在半空中顛來倒去。
……該死的轉生眼!
到屬於衛門督的庭院,日向信行把黑絕丟到一邊,問癱在蒲團上的奈良鹿承:“你還好嗎?”
“……我不好!”
奈良鹿承痛心疾首,他舉起自己還打著石膏的繃帶和腿,聲淚俱下地哭訴:“我還是個病號!我還不會動,你們就把我抓過來打工!黑心,真黑心吶!”
日向信行:“……”他只是客套一下而已。
他面上青筋暴起,開白眼後觀察片刻,嚴肅道:“大公子到城外了。”
“哦?哪兒?給我指指。”奈良鹿承一瞬間正經起來,他翻出桌面上的地圖,看到日向信行所指的地方,正準備拍板走下一步,又略微遲疑起來。
“……咱這麼搞,真沒事兒嗎?”
他猶豫地轉了轉筆,墨汁灑在紙上濺出幾點汙漬。
這可是要把大名抬下位!身為低賤的忍者,他們竟能把他抬上去又把他抬下來,倒像是把控住這個國家的命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