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莞心裡的仇恨,好像仍然達不到生死以之的地步。
總是這樣,淡淡的,什麼情緒都是淡淡。
無法如常人那樣深切感受。
所以,既然心裡的情感濃度達不到,就在行動上千百倍地報復吧。
畢竟,這樣才像個正常人。
“你非要在這裡守著,我也無所謂。”
她開口說:“我很快會向法院提起訴訟,把你名下的房車都要回來的。”
“你想幹什麼!”
邵文君登時警惕起來。
“我出錢買的東西,要回來還需要理由嗎。”
邵文君再也忍受不住,破口大罵:“聶莞,你簡直沒有心!”
“不就是算計過你幾回嗎!你又沒真的丟工作!你又沒真死!”
“我都這麼低聲下氣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告訴你,別的東西你都可以拿走,房子和車,你想都別想!”
“你要是敢搶我的房子,我就去投行鬧!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不孝敬親哥的混蛋!”
聶莞始終風淡雲輕,等他嚷夠了,才說:“你真是……一點兒都不像爸爸媽媽的孩子。”
上初中的時候,有個爸爸班裡的孩子,忍受不了家裡的糟糕環境跳樓自殺了。
孩子的父母不相信是自己把孩子逼死的,來學校圍堵鬧事,抓著爸爸的衣領要討說法。
爸爸是個講道理的人,又可憐他們,被那對狗男女推來搡去,她上前幫忙,把兩人推開,還被爸爸拉住,說不要太和他們計較,失去了孩子,他們也很傷心。
如今邵文君這個樣子,哪裡像爸爸,分明就像是那對自己逼死兒子還要栽派別人的惡人夫妻。
邵文君被聶莞說得一愣,隨即卻冷笑。
“你瞧不起我?那也沒用!我就是爸爸媽媽親生的!你再怎麼眼饞也沒用!”
“倒是你,流著那個家暴狂的血,天生低賤,矮人一頭!”
“對了,你公司的人還不知道你原生家庭啥樣吧,知道了,誰還敢和你合作,你那些客戶也早跑光嘍!”
“你要是不想讓這個秘密暴露,就最好別鬧騰!乖乖幫我把婚禮佈置好,我還能放你條生路!不然,我遲早讓你混不下去!”
聶莞淡然道:“隨便你。”
說完,直接撥打電話報警。
很快,警察到來,拖走了滿口汙言穢語的邵文君。
聶莞慢慢開了門,同警察交代了幾句情況,把門口的監視器錄影給了他們,去派出所做了筆錄,很快又自己開車回來。
邵文君即便在警車上,也依舊大嚷大叫,口口聲聲說聶莞不知感恩,想要吃絕戶,明明是他們家收養回來的女孩,他們家含辛茹苦把她養大,現在她出息了,有錢了,居然就想和他這個哥恩斷義絕。
聶莞不辯駁,而是將自己這些年來給邵文君的各項支出一一列舉。
包括每個月一萬的生活費、各種定製西服的費用、全款買下的兩輛車和房子的首付,以及各種各樣奇怪理由要去的錢。
加起來,近五百萬。
警察們肅然起敬,都沒再說什麼。
做完筆錄臨走時,一名女警甚至拍了拍聶莞的背。
“以後對自己好點兒,這種白眼狼哥哥不值得你對她好。”
聶莞微微點頭,要走出警察局時,倒在長椅上的一名警察忽然叫著坐起身來。
女警不滿地瞪他一眼。
“幹嘛呢,一驚一乍的!”
那名警察卻完全沒管女警的呼喊,左右看了看,十分訝然。
“我下線了?我居然下線了?!”
“什麼下線?你睡糊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