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衡不為所動，就那麼居高臨下看著她，眼神裡是不容拒絕的強勢，笑著說：“吃吧，吃完我們回家，糯糯都困了。”
司念低頭看了眼，小傢伙腦袋一點一點，還在指著碗裡的菜，小嘴動個不停。
“……好，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夾。”
“嗯，我想吃土豆，辛苦媳婦了。”
宴席結束後，小糯糯已經睡著了，被姜衡單手抱在懷裡，右手牽著媳婦的小手，臉上帶著笑意。
身後有人叫住他，周勝全小跑過來，將一袋子東西遞過去，小聲說：“兄弟謝謝了，這是沒上桌的菜，別嫌棄哈。”
“嗯，謝謝了。”
“好好過日子，張巧是個好姑娘，以後日子還長著呢，你說是不是全子。”
“嗯，兄弟的意思我懂，改天請你去鎮上吃酒，今天事情有點多，我就不留你了。”
姜衡笑著擺擺手，一家三口很快走遠了。
＊
王秀英坐在門前糊紙盒，見那一家三口回來了，目光落在他手上袋子裡，忙抬腳走過來。
伸手接過去開啟一看，驚訝道：“誒，這全小子不愧是，村裡第二家有錢的，這出手就是大方，只是幫著切菜都給這麼多菜。”
“哎呦，肉圓子，紅燒肉真不少，正好明天你爺奶來吃飯，不算磕磣了。”
姜衡眯了眯眼，試探道：“這個月不是來過了，爺奶怎麼又來家裡，不是該去二叔家吃飯了嘛。”
王秀英臉色拉下來，顯然對公婆也不高興，可礙於當家的面子沒辦法。
輕哼一聲：“誰知道，你爺奶命好，攤上你爸這個大孝子，家裡有點什麼好東西，眼巴巴求著你爺奶來吃。”
“……嗯，確實很孝順，可惜爺奶就是不喜歡他，真是白瞎了。”
大兒子這嘴說話是不好聽，但不說自己身上，別說還挺解氣，心裡舒坦不少：“那可不是，你爺奶偏心一輩子了。”
“這老來啊，命倒是挺好。”
姜衡沒吭聲，直接岔開話題：“或許吧，命好不好還要看後面，現在還沒躺床上呢，什麼都做不得數。”
“到時候媽你稍微動動心眼子，也讓爺奶看看，到底誰才是真心，被傻傻衝上去伺候，爹孝順讓他去好了。”
王秀英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哎，還是我兒子心疼我，比你爸強多了，好了，你們帶孩子睡一會兒，院子我來掃掃。”
“兒媳你等等，他們爺倆去休息，你切菜又不累，家裡的活你搭把手，不能都指望我一個老婆子。”
“人家婆婆都享福，也就我命苦。”
司念連連點頭，小心翼翼道：“好的媽，我知道了。”
姜衡拉著她的手，神色平靜道：“媽，早上衣服都是念念洗，這又去洗菜切菜，手都凍紅了，家裡的瑣碎事你跟小妹一起幹。”
“她都多大人了，衣服還丟給我媳婦洗，咋地以後出嫁了，還要帶著我媳婦伺候她不成。”
“晚輩沒點晚輩的樣子，媽你也多說說，一直慣著能行嘛，以後哪個男人敢要她。”
王秀英被堵得沒話說，訕訕道：“這個額，你小妹家裡老小，難免是嬌慣了點，以後嫁人了都能學會。”
姜衡翻了個白眼，拉著媳婦朝屋裡走。
“隨便吧，反正別來折騰我媳婦，媽你既然心疼女兒，那家裡活辛苦你自己幹，反正你說了不累人。”
砰地一聲關上門了。
王秀英看著緊閉的門，剛被兒子哄好的心，現在又哇啦哇啦涼透了。
姜衡將女兒放床上，牽著媳婦的手坐下，拿著藥膏一點點抹著，手凍得都腫起來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