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寶羲四肢大張,像一灘癱軟的爛泥,毫無形象地狼狽躺在地上。他的身體彷彿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酷刑,每一寸都散發著難以忍受的疼痛。感覺渾身的骨頭像是被技藝嫻熟卻又心懷惡意的鐵匠,用重錘挨個敲打過,散了架似的,每一處關節都像是被注入了滾燙的鉛水,痠痛難忍,肌肉也不受控制地痙攣抽搐著。胸膛劇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如同破舊風箱般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 ,汗水混著塵土,將他的臉龐糊得一片斑駁,原本還算俊朗的面容此刻滿是狼狽,看上去灰頭土臉,狼狽至極。
此刻,他滿心的震驚如同洶湧的潮水,徹底蓋過了身體上的痛苦。雙眼瞪得滾圓,黑眸中滿是血絲,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章森河,那眼神裡滿是不可思議,彷彿在看一個來自異世界的怪物。他的腦海中不斷地回放著剛才交手的畫面,那些畫面像尖銳的刺,一下又一下紮在他的自尊心上。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之前還在湖邊安靜釣魚的人,一襲素袍,手持釣竿,周身散發著悠然自得、與世無爭的氣質,彷彿世間的紛爭都與他無關,好似他本就屬於這寧靜山水,是自然的一部分。可一旦交手,卻展現出如此超乎想象的強大實力。自己平日裡在師門刻苦修煉,在江湖中歷經磨礪所掌握的那些凌厲招式,像狂風刀法,出刀時刀風呼嘯,曾讓不少對手聞風喪膽;還有幻影刺劍,劍招靈動,令人防不勝防。這些招式在章森河眼裡就如同小孩子玩鬧的把戲,被他輕描淡寫、輕輕鬆鬆就化解了,還反手給自己來了個下馬威,狠狠教訓了一番。白寶羲一向心高氣傲,在江湖中闖蕩多年,也闖出了不小的名聲,自認為在江湖上也算一號人物,可今天這一戰,猶如一記重錘,將他的驕傲徹底敲碎,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心中五味雜陳,憤怒、不甘與敬畏三種情緒如同亂麻般交織在一起,攪得他心煩意亂,理智被這複雜的情緒吞噬,只剩下滿心的迷茫與不甘。
章森河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衣袂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倒在腳下的白寶羲,神色冷淡得像冬日裡的寒霜,拒人於千里之外,眼神裡滿是不耐,彷彿眼前的白寶羲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隨時可以被碾死。
“滾回去打架吧,我沒心情摻和你們的破事。”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彷彿來自遙遠的冰窖,那聲音彷彿裹挾著千年的寒氣,讓周圍的空氣都彷彿降了幾度。
話音剛落,他的身形如鬼魅般一閃,速度快到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瞬間來到白寶羲身邊。他伸出手,那手看上去修長而有力,卻像拎起一隻毫無反抗之力的小雞崽般,輕輕鬆鬆就將白寶羲提了起來。白寶羲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大力掌控,那力量蠻橫而霸道,雙腳離地,在空中無助地晃盪,像是狂風中的一片落葉,毫無反抗之力。緊接著,章森河手臂用力一甩,白寶羲便如同一顆被彈弓射出的石子,在空中劃過一道難看的狼狽弧線,“噗通”一聲,重重地掉進了人群當中。人群瞬間像炸了窩的螞蟻,發出一陣騷亂和驚恐的驚呼,原本就混亂的戰場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變得更加嘈雜無序。
白寶羲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落地時一個踉蹌,差點再次摔倒,他的雙腳在地上慌亂地挪動,才勉強找回平衡。他雙手緊緊握著刀,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彷彿要將刀柄捏碎。還沒等他緩過神來,一個敵人就揮舞著武器,氣勢洶洶地朝著他衝了過來。
那敵人雙眼閃爍著嗜血的兇光,像是飢餓已久的野獸終於看到了獵物,嘴裡發出野獸般的怒吼,那聲音中充滿了殺戮的慾望,手中的大刀帶著呼呼的風聲,劃破空氣,直逼白寶羲的咽喉要害。白寶羲咬咬牙,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和緊張而扭曲,原本清秀的五官此刻變得猙獰可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