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森河和範伯松兩人,仿若剛剛從一場驚心動魄、漫長而又艱辛無比的惡夢中跋涉而出,身心俱疲。他們拖著那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一般的身軀,每邁出一步,都好似要從腳下那乾涸的土地中拔出深深陷入的樹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腳下的塵土在黯淡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月光下,隱隱約約地揚起,像是他們破碎的希望在這死寂的夜色中飄蕩。終於,那頂在夜色中搖搖欲墜、破舊得彷彿風一吹就會散架的帳篷,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他們緩緩地朝著它挪動著腳步,每一步都帶著對未知命運的恐懼與迷茫。
當他們踏入帳篷的那一刻,一股刺鼻得讓人幾近窒息的潮溼發黴的氣味撲面而來,那氣味如同一隻無形的手,直直地鑽進鼻腔深處,令人幾欲作嘔,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帳篷內昏暗的光線,在從四面八方滲透進來的微風的吹拂下,不停地搖曳閃爍,好似風中那即將燃盡的殘燭,隨時都可能被黑暗徹底吞噬,化作虛無。這般不穩定得讓人揪心的光亮,更是為這狹小侷促的空間增添了幾分令人窒息的壓抑與不安的氛圍,彷彿每一個陰暗的角落都隱藏著未知的恐懼,那些恐懼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幽靈,在悄悄地窺視著他們,等待著最佳的時機向他們撲來。
範伯松臉色蒼白如紙,毫無一絲血色,仿若剛剛從冰窖中被拖出一般。豆大的汗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從他寬闊而又佈滿驚恐的額頭滾落而下,劃過那滿是驚惶與絕望的臉龐,滴落在腳下那滿是塵土的土地上,濺起微小的塵埃。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著,牙齒也在不經意間輕輕打戰,發出細微得如同蚊蟲振翅般的碰撞聲。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從靈魂深處滲透出來的恐懼與絕望,彷彿是從那被恐懼緊緊扼住的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來一般,說道:“頭皮發麻的時候到了,我們現在已經被困在這兒了,就像一隻無助的獵物,陷入了一張無形且堅不可摧的大網之中,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法掙脫這束縛,看不到一絲逃脫的希望。這周圍的黑暗彷彿是一堵堵無形的高牆,將我們緊緊圍困,讓我們找不到出路。”
章森河靜靜地站在一旁,他的面容同樣刻滿了憔悴與疲憊,歲月的痕跡在他的臉上仿若被刀刻斧鑿過一般,愈發明顯而深刻。然而,在他那深陷的眼窩中,眼神卻透露出一種歷經無數風雨滄桑洗禮後的平靜與坦然,那是一種對命運無奈卻又不失尊嚴的接受,在這平靜的表面之下,隱藏著一顆堅韌不拔的心。他微微抬起頭,動作緩慢而沉穩,彷彿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蘊含著一種無形而又神秘的力量,朝著範伯松所在的方向輕輕地、平靜地點了點頭,這看似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動作,在這慌亂得仿若世界末日來臨的時刻,卻好似有著一種神奇的安撫魔力,讓範伯松那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一般的神經,也稍稍鬆弛了一些,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微弱的曙光。
章森河隨後開口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如同老舊的風箱在拉動時發出的沉悶而又滄桑的聲音,卻又異常堅定,彷彿每一個字都是從他心底最深處的信念中凝練而出,經過了深思熟慮:“你說的確實是這樣,我們被困在這兒了,不僅如此,我們還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死期。”說到此處,他微微頓了頓,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那是對未知命運深深的擔憂與恐懼,仿若黑暗中一閃而過的流星,但很快,這絲憂慮便被他憑藉著頑強的意志強行壓下,繼續說道:“我估計我們到達那個鬼麵人想讓我們到達的地方之後,就 100會死。那地方在我的想象中,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充滿無盡黑暗的巨大黑洞,無情地等待著吞噬我們脆弱的生命,一旦靠近,便再無逃脫的可能。它彷彿是一個來自地獄的深淵,散發著死亡的氣息,讓人心生絕望。”
範伯松聽了這話,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甘與掙扎的火焰在熊熊燃燒,那火焰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