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之上,狂風恰似發了狂的史前巨獸,帶著無盡的暴虐之氣,裹挾著密密麻麻的雪粒,毫無章法地橫衝直撞。其呼嘯而過之處,雪霧如同洶湧的波濤般瀰漫開來,將這一方天地徹底籠罩在一片蒼茫而肅殺的氛圍之中,恰似一幅冷峻到極致、描繪著末日景象的恢弘畫卷徐徐展開。
章森河宛如一棵蒼松,身姿筆挺地矗立在這冰寒徹骨、似能凍結靈魂的雪地上。在這死寂荒蕪的冰原之境,他周身環繞的那從範伯松身體攝取而來的神秘火焰,顯得格外醒目,就像是這無盡寒冷中唯一的生命熱源,散發著不屈的氣息。那火焰仿若一群身著赤紗的靈動舞者,在凜冽刺骨、如刀割般的寒風中不知疲倦地搖曳跳躍著,每一次閃爍都像是在這蒼茫的雪原上撕開一道明亮而詭異的創口,似乎在泣訴著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生死一線的慘烈戰鬥,以及戰鬥背後隱藏的深深不甘。
章森河的臉龐猶如被寒風吹塑過的堅毅雕像,濺滿了範伯松自爆瞬間迸濺而出的鮮血。那溫熱的鮮血在這零下數十度的冰冷空氣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凝結,化作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幾縷原本如墨般烏黑亮麗的頭髮,此刻被這鮮血浸染溼透,在狂風無情的吹拂下肆意地飄動著,恰似一面面破碎不堪、沾滿征塵的戰旗,在這冰原上孤獨地搖曳,訴說著往昔的豪情與此刻的悲涼。他的眼神深邃幽遠,彷彿藏著無盡的故事,悲痛、憤怒與深深的困惑不解在其中激烈地碰撞交織,恰似一場沒有雷鳴閃電卻能摧毀一切的無聲風暴,在他的眼底深處洶湧翻騰。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眼前那逐漸消散於天地之間、如同風中殘燭般微弱的能量波動,聲嘶力竭地大聲吼道:“範伯松啊!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曾經的你,言辭鑿鑿、信誓旦旦地說要與這該千刀萬剮的命運抗爭到底,絕不向其低頭屈服,可如今為何卻如此草率、如此輕易地捨棄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隨著那股代表著範伯松生命餘暉的能量,如同風中即將熄滅的殘燭一般,緩緩地、無可挽回地消散於這茫茫天地之間,範伯松那微弱卻又充滿決然之意的靈魂之聲,仿若穿越了陰陽生死的無盡界限,飄飄忽忽地、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章森河,我的好兄弟,這已是我被這殘酷的命運逼至絕境、退無可退時的最後抉擇啊!我怎能容忍陳馬那個卑鄙無恥、豬狗不如的小人,在我死後像對待螻蟻一般對我的屍體肆意侮辱踐踏,貪婪地汲取我一生辛苦修煉、來之不易的能量。兄弟,你一定要記住,務必為我報仇雪恨,這是我拼盡最後一絲靈魂之力,所能做出的唯一抗爭之舉了,切勿讓我含恨九泉之下啊!”
章森河聽聞這一番來自生死彼岸的遺言,雙手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不由自主地緊緊握成了堅實的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的皮肉之中,絲絲鮮血從指縫間緩緩滲出,而他卻仿若毫無知覺一般,沉浸在自己洶湧澎湃的情緒浪潮裡。此刻,他心中那積蓄已久的怒火,就好似被一顆火星點燃的巨大火藥桶,瞬間熊熊燃燒起來,火勢迅猛,幾乎要將他僅存的理智徹底吞噬殆盡。他目光沉痛而堅毅地望著範伯松自爆後那一片慘不忍睹、狼藉不堪的雪地,滿地凌亂的殘雪與觸目驚心的血跡相互交織,彷彿是命運那冷酷無情、充滿嘲諷的猙獰笑臉。他在心底暗暗發誓,無論前方等待他的是怎樣的艱難險阻,無論要付出何種慘痛的代價,他都一定要讓陳馬血債血償,用陳馬的項上人頭來慰藉範伯松那含冤受屈的在天之靈。此時的他,身上披著的火焰愈發熾熱濃烈,彷彿是被他內心深處那如火山噴發般的憤怒所催化,已然化作了復仇的具象化象徵,燃燒著他的靈魂,驅使著他前進。在這冰天雪地、仿若絕境的世界中,章森河宛如一顆燃燒著無盡怒火與仇恨的流星,不顧一切地發了瘋一般朝著遠處那隱藏在皚皚冰雪之下的神秘山洞狂奔而去。他的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蘊含著千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