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每當兩個人一個班次時,顏夢就會把手頭的工作做完再去找她聊聊。
而那個姑娘偏不,她認為有些不該她做的工作,她就不做。
甚至好幾次叫住顏夢,讓她別太拼。
醫院的活只有越做越多,做不好還容易被人罵。
更甚至可能走了還要被叫回來,把沒做的活給做完。
顏夢當時只當是她反應有些過激,也沒想太多,畢竟她們現在手無寸鐵,還要貼錢實習。
她不熱愛這份工作,可這和人命掛鉤,說什麼都是不能矇混過關的。
要做就要做到最漂亮,哪怕評不上最優實習生,起碼得做到自己無愧於心。
直到有一天下班,跟尹芥約了吃飯,尹芥告訴她有一個實習生可能要被遣返。
顏夢錯愕,實在想不通是因為什麼才會這樣。
尹芥說大家都在傳那個姑娘租的房子在鄉下,所以要從市裡坐公交車回去。
那天下午下了班,晚上八點有人打電話問她,似乎是有個病人的什麼護理遺漏了。
“忙起來就算是老手也會有遺漏的時候,更何況我們實習不到一年的在校生呢?”
尹芥喝了一口楊枝甘露,朝她擺了擺手,小手靠近她說。
“說是這麼說,可聽說是裡面的護士上報給了護士長,然後護士長直接打電話讓她立馬回來把她的爛攤子收拾了再走。”
顏夢瞳孔放大,實習生的命就不是命了?
別說現在是晚上,讓一個女生打車回來做護理嗎?
簡直太荒謬了一些。
“那然後呢?她真回去了?”
“沒有,聽說是在他們學校的貼吧發了個匿名帖,吐槽了一下醫院的不公待遇。結果被盯上了,醫院護理部主任找她談話了。”
這不禁讓顏夢想起剛來內科認識的那個姑娘。
她曾經在她耳邊耳提面命。
不要相信醫院裡任何人的話,特別是護理部的人,她們流下的絕對是鱷魚的眼淚。
顏夢囁嚅了一下。
“那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好像護理部和他們學校溝通了,學校不管,本來說讓她幹到實習結束的,但最近又說要遣返她。”
顏夢心裡的預感加重了,她希望這個人不是她所想的那個人。
得罪了醫院裡的某個護士長,而被遣返,肯定拿不到實習證書。
可後來顏夢發現現實就是她想象的那麼殘酷,她該慶幸她早褪去了先前的莽撞,習慣於現在這樣的慢生活。
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在這樣稀裡糊塗的過下去,討不到好,還容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被毫不留情地吞沒。
也是因為她,她才明白或許自己真的該做點轉變了。
藏起自己的鋒芒,在自己不佔上風的地方,展示出自己一半的實力,才會讓別人更願意帶著你。
當然該狠的時候,自己還是要狠起來,不然誰都會在你頭上踩上一腳。
從那天過後,顏夢徹底放開了自己。
她說著那些平時不會說的話,爭取每一個和上位者交流的機會。
不會說話就學著說話。
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問題,就閃避不答。
那些她從不宣洩於口的話,偶爾也會藉著玩笑話吐露半分。
拙劣的表演,亦真亦假的話語,亦真亦假的世界,誰不是在苟延殘喘的生活?
就像披著面具的獸人,遊走在人類的世界,模仿著人類的一切。
什麼時候說讓人面紅耳赤的話,面上也表現的雲淡風輕。
什麼時候老師們要安排什麼事,總是第一個想到她。
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