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下來,我見過很多次羽化的屍體,不過那都不是完全羽化。
至多是臉上出現了幾縷白色羽毛,或是黑色。
羽化程度最深的,恐怕還是登懸梯的髻娘。
她那時候也沒有完全羽化成功,之後我就不知曉情況了。
而這苟家先祖哀公,和他們則是完全不同!
蒼蒼白髮並沒有絲毫乾枯雜亂,反倒是捋順。
額頭圓潤,印堂飽滿,雖說有皺紋,但卻沒有絲毫亂紋。
圓臉,長眉,耳垂圓潤,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在他臉上密佈一層白色的絨羽。
絨羽本身應該是整片,緊貼在面板上也沒有絲毫的突兀。
他穿著一套青麻小褂,脖子上掛著一塊蠱玉,肩頭也纏著一道繩子。
至於腰間則是掛著卜刀,桃木釘的布帶,甚至還有一些我沒見過的物事,應該這才是撈屍人的全部行頭!
更重要的是,他不像是一個死人!
甚至我覺得他是有呼吸的,只是很微弱,令人難以察覺而已。
葬者之乘生氣也,生氣至極,莫不就是精氣齊聚於身?
那這羽化也是化煞的一種麼?
只不過這煞來自於善,不再是兇屍惡鬼,也是善屍。
而兇屍惡鬼的煞就是來自於怨氣,兇厲,所以才是兇屍?
關於這些的解釋,卻並沒有體現在宅經之中,只能夠靠我自己感悟。
張爾所說的常識,我知曉的真的太少,換做是他,恐怕就一眼明瞭。
哀公被抬出來之後,我看見劉文三摸出來了那個仿製的哀公像,似乎是在對比似的。
苟三塘則是和那三人抬著屍體朝著堂屋內走去。
後面的苟家族人尾隨其後,撈屍人則是跟在苟家族人的後方,我也喊了劉文三一聲,讓他跟上。
其實我還有疑惑,既然哀公是撈屍人的祖師爺。
為什麼苟家人沒有全部做撈屍人?
還是說苟三塘其實也是撈屍人中的一個,他隱藏得比較深而已。
這麼多年下來,撈屍人也算是開枝散葉,遍佈天下了。
至於這家族秘辛,我也不好去過問。
最後苟三塘將哀公的屍體擺放在了堂屋後面的太師椅上。
哀公正襟危坐,月光本身不應該進入堂屋內,角度完全不適合,卻也照射起來。
他就像是閉目小憩一樣,哪兒有死人的死氣。
根據苟三塘那番話,這哀公的屍體,應該會一直放在這裡了。
眾人止步在門口沒有進屋,苟三塘也轉身出了堂屋。
他臉上頗有感嘆之色,也說先祖之屍體坐鎮苟家,苟家多了一個庇護。
祖墳也有上一代家主的屍體,依舊有風水遺澤,以後的苟家更是前途無量。
苟家族人們如同被打了雞血,那些撈屍人也一樣滿面紅光。
苟三塘又說了幾句話,大致就是這次事情要論功行賞,下過水的發多少錢物,眾人更是興奮不已。
不多時,他也讓人群散開了。
堂屋前頭,就只剩下來我們四人一獒。
苟三塘從懷中摸出來了一尊和蠱玉材質一模一樣的雕塑,約莫小臂長短。
這塊哀公像才是真的栩栩如生!
他將哀公像遞給了劉文三。
劉文三眼皮狂跳不已,他直接將手中那仿品朝著我懷裡頭一塞,拿著真品之後,竟有幾分不知言語。
下一刻他才憋出來一句話:“雕像沒有本尊坐鎮的好,苟家和撈屍人師出同源,苟家主你也算是明是非,該死的人死了之後,孟欣書這件事十六和陳瞎子也不會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