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娘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這位大人,妾身剛才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請大人明鑑啊!”
宋伯文把驚堂木拍得啪啪響,怒道:“既然你不肯如實招來,那就別怪本官用些特殊的手段了!來人,拶刑伺候!”
葛玉娘被嚇懵了,哆哆嗦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衙役獰笑著拿來了拶子(舊時夾手指的刑具),興奮地套在了葛玉孃的十指上。
“慢著!”
千鈞一髮之際,劉善站了出來。
然而,大堂內卻無人在意,衙役繼續行刑,甚至就連何瓊,也只是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
很快,大堂內就響起了葛玉娘撕心裂肺的慘嚎聲。
劉善看著“海水朝日”圖,覺得特別諷刺,他的心底甚至有股衝動,想要衝上去砸爛宋伯文頭頂上的牌匾,再把“明鏡高懸”這四個字踩在腳下。
好在,葛玉娘挺了過來,即便十指烏黑一片,她也沒有屈服,仍舊當堂翻供。
宋伯文惱怒道:“好好好,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取燒紅的鐵針,繼續用刑,直到她說實話為止!”
葛玉娘大驚失色!
她能抗住十指連心之痛,但燒紅鐵針刺乳這種酷刑,不僅折磨女犯的身體,更摧殘女犯的意志。
她甚至不敢猶豫,生怕再次遭受這個屈辱的刑罰。
“大、大人,我認罪!”
劉善反對的話已經到嘴邊兒,又被他使勁兒嚥了回去。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同理,遭受酷刑的人不是劉善,他沒有資格要求葛玉娘堅持翻供。
柳錫年急忙上前兩步,從懷裡掏出早就寫好的認罪書,攤放在葛玉娘手邊。
待她按上手印後,便迫不及待地蓋上知縣大印。
宋伯文這才第一次露出滿意的笑容,開口問道:“陳桉,你可知罪?”
沒過多久,陳桉也很“痛快”地在認罪書上按了手印。
宋伯文拍了拍手,假慈悲道:“來人,把他們押回大牢,讓郎中好生醫治。”
待葛玉娘、陳桉被架走後,宋伯文又道:“有了認罪書,足以證明葛玉娘和陳桉的罪行,證據確鑿,無可辯駁。”
柳錫年一臉菊花笑,拱手拍馬屁道:“大人英明!”
宋伯文笑得志得意滿,下令道:“柳知縣聽命,稍後處斬這兩名案犯,不得有誤!”
柳錫年:“遵命!”
劉善喊道:“不可!”
嗯?
宋伯文愣了下,神色不善地看著劉善。
何瓊也是一愣,急忙把話接了過來,“宋大人,如此確有不妥。”
宋伯文臉色更加難看,“何大人,不知哪裡不妥?”
何瓊笑道:“此案知府大人特別關注,咱們是不是再慎重一些?否則,我也不好跟知府大人交代啊。”
何瓊話裡的意思很明白,此案過後,他是要向尹知府告狀的。
宋伯文也聽出了話裡的意思,何瓊這是想用知府來施壓。
然而,他並不在意,手握陳桉、葛玉娘按過手印的供詞,就算尹南天知道他刑訊逼供又能怎樣?
屆時案犯已被處斬,他在朝中又有靠山,尹南天頂多藉此從他手裡收回一點權力罷了。
與此案背後的牽扯相比,簡直是無傷大雅。
於是,宋伯文揚聲道:“本官來此,就是為了把此案辦成鐵案!如今證據確鑿、事實清楚、適用律法正確,爾等就不要再多言了。”
劉善從來沒有像此時一樣憋屈,他忍不住小聲嘀咕:“這宋伯文,如此混淆是非、屈打成招,難道就不怕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