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正院。
淳陽郡主歪在貴妃榻上,止不住地咳嗽,臉咳得通紅,帕子捂在嘴上,慢慢浸出血色。
馮嬤嬤急得直掉淚。
“夫人,請院首來看看吧!您和將軍憋著氣,傷的可是自己的身子!”
夫人一心為將軍!
早年用孃家的權勢為將軍鋪路,還能得他幾分好臉色。
老王爺去世後,夫人的庶弟襲了爵,孃家再也靠不上半分,將軍再也沒有跨進正院一步。
連累一兒一女也不受將軍待見。
夫人自此鬱鬱寡歡,身子日子一日不如一日,每個大夫都說夫人鬱結於胸,油盡燈枯。
她曾經勸夫人,早些為大少爺謀劃,夫人早年聽不進去,後來聽進去了,再也無力做什麼。
“院首?請來院首後,為飛絮院那個賤人看診嗎?我偏不請!”
淳陽咬牙切齒恨恨道。
馮嬤嬤連連搖頭!
夫人怎麼就想不明白?
就算被將軍截胡,先帶去給孫姨娘看診,又能怎樣?
身子是自個兒的,何必同不值得的人置氣呢?
她這個做奴婢的都懂的道理,偏偏夫人放不下!
驀地,門外傳來一道柔雅的聲音。
“姐姐可安好?聽說姐姐今兒又咳了血,妹妹帶著藥材來看你,可都是上好的川貝、橘紅、甘草,對姐姐的病最有益。”
門簾掀開,孫姨娘婀娜嫵媚地走了進來。
明明是四十許人,因保養得宜,瞧著不過三十出頭。
寒風倏地一下湧入,冷得淳陽一激靈,好不容易停下的咳嗽又起了。
“呀!都是妹妹的錯!忘記姐姐是弱不禁風的了!玉柳,還不快放下簾子?”
屋裡回暖,淳陽止了咳。
馮嬤嬤立刻遞上一碗熱茶,她淺淺抿了一口,終於緩了過來。
“誰讓你進來的?”
淳陽臉色極冷。
“瞧姐姐說的,怎麼還和妹妹見外呢?妹妹來見姐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這裡不歡迎你!出去!”
馮嬤嬤嘆了口氣!
夫人總是這麼剛烈,可有些人你越剛,她越得意。
果不其然,孫姨娘面上露著委屈,眼裡都是得意之色。
“這麼多年,姐姐還是不肯原諒妹妹嗎?咱倆效仿鵝黃女英,一起伺候夫君,本是一段佳話!偏偏姐姐扭巴,白白弄虧了身子!”
“哼!別叫我姐姐,我沒有妹妹!”
“是,是,是,”孫姨娘掩著嘴笑,“姐姐的母妃只生了姐姐一個,所以王爵被姐姐的庶弟得了去!聽說姐姐的庶弟多年來伏低做小,實則手段了得,王府被他整治得如鐵銅般,密不透風!!!”
急怒攻心!
“嘔”的一聲,淳陽嘴裡又滿是血腥味。
她死死地用帕子按著唇,不肯露出一絲怯。
“唉!是妹妹不會說話,氣著了姐姐!妹妹給姐姐道歉!”
孫姨娘假意拍了一下自己的唇,接著道:“咱倆姐妹雖然感情不睦,但娉婷與麗貴人感情真摯!今兒,娉婷不顧小產的身子,冒著嚴寒,非要跟著夫君進宮看望麗貴人!”
淳陽一急,騰得站了起來,一陣暈眩傳來,劉嬤嬤趕緊上前扶住她。
“你說什麼?娉婷入宮了?”
“姐姐還不知道?這會兒,娉婷怕是已經回汝南王府了!”
淳陽氣得臉色煞白,囁嚅道。
“她剛剛小產,怎麼可能主動入宮?”
她目眥欲裂地看著孫姨娘,“是不是你?挑唆將軍帶娉婷入宮?”
“姐姐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