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翩翩低眉順目地跪坐在八皇子妃身側。
面上溫婉,實則心急如焚,銀牙暗咬。
她本就一肚子火。
為了入宮,不得不放下驕傲,冒充八皇子妃的婢女,卑躬屈膝地伺候人。
可左等右等,聯絡她的人,始終沒有露面。
害得她一晚上全無心思,做起事來,更是頻頻出錯,一心盼著宮宴快些結束。
當大阮氏提到她和崔珏的親事時,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心裡有個聲音在叫囂:不可以!
咒罵的話險些衝口而出,生生強壓了下去。
為了不露出馬腳,她死命壓抑著憤怒的情緒,拼命維持淺笑盈盈的面容,隱在袖底的手更是死死地掐入掌手。
疼痛令她瞬間清醒。
不!不可以!絕不能失控!
越是危機,越要冷靜!
她不得不寄希望於宋謹央。
王妃如此鍾愛崔珏,怎麼可能任由他娶一個三無女?
想到此,她的心逐漸安穩下來,面色瞬間自然,人也慢慢地放鬆下來。
真是天大的笑話!
恨不得她去死的人,竟然有一日,會成為她和弟弟最後的屏障。
八皇子妃暗中觀察著白翩翩。
看著她從憤怒、緊張,再到掙扎、隱忍,最後坦然、鬆弛。
她的心一點點提了起來。
白翩翩,果然不好相與!
她這樣的人,一旦入了府,自己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
好在八皇子想納她入府的事,並未聲張,她樂得裝傻充愣,只作不知,最好皇上直接下旨賜婚,徹底絕了她入府的路。
她端起茶碗,默默地潤了潤唇。
宋謹央眉頭深鎖,露出一副極不情願的模樣。
“只是,這白姑娘的家世也太低了些。”
袁氏一聽,報仇的機會來了。
宋謹央害她得罪了麗貴人,她越是不想同白家結親,自己還非得要把人塞給她不可。
自己受了氣,也絕不能讓她舒坦!
“王妃,話不是這麼說的!雖說兩家結親,看的是門當戶對,但也有例外!若結親的物件特別優秀,家世略低些,又能怎麼樣呢?
白姑娘品貌雙全,您可不能狗眼看人低!”
宋謹央氣得倒仰,深深得吸了幾口氣,強忍怒火。
“……孫夫人倒是不見外!只是,汝南王府,還輪不到外人做主!”
袁氏一噎!
想不到宋謹央如此強悍。
一時間愣住了,不知如何接話。
誠王妃白了她一眼,暗罵她真不中用。
卻又不捨得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只得親自開口擠兌宋謹央。
她雖不想明著同宋謹央作對,但話趕話的,說幾句敲邊鼓的話,總是可以的吧!
到時候,她完全可以推說,自己只是順著袁氏的話說,而非故意針對宋謹央云云。
於是,她一本正經地附和。
“汝南王妃,您消消氣,這不是誰做主的問題!
我剛剛才知道,娘娘的侄女獨孤姑娘竟然定給了大理寺少卿?!
若從家世來看,范家是寒門,哪裡及得上承恩公府萬一?
可少卿極為出色,非但狀元出身,還連中三元。
這樣的人才,放眼整個大乾,都屈指可數。
同理,白姑娘不論是相貌還是才華,都是頂流,與崔七爺甚稱絕配。
若因為家世而做不得親,那可就是王妃的不是了!”
誠王妃越說越得意。
“皇上聖明,皇后睿智,王妃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