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翩翩簽了賣身契,當場被陳嬤嬤帶走。
劉太醫先替崔承把了脈,說他喝了老山參,情況穩定,絕對能活到天長地久。
崔承絕望得閉上了眼睛!
宋謹央讓人把其他幾人搬到後罩房,指了幾個人給劉太醫打下手,好生醫治去了。
白仲康拒絕太醫診治,說自己就是大夫,不必麻煩太醫。
做完這一切,宋謹央正了正神,坐直身子。
在場所有人正襟危坐,像是知道王妃要辦正事了,全場寂然無聲,落針可聞。
宋謹央環視一週,視線最後落在崔承身上。
崔承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威壓臨身,瞬間嚇得失了禁。
他羞憤難當,騰地睜開雙眼,陡然撲入一道無波無瀾、冷清曠遠的視線,那裡就像一片荒漠,驚慌地發現自己深陷其中,怕是再也找不到出路!!!
他翕了翕嘴唇,聲音沒能發出,口水流了一地。
“乾元九年三月,我與王爺訂親。彼時侯府窮困潦倒,我父親憐他不易,當場給予他一千金,讓他置辦聘禮。三日後,王爺用一千金贖回白淑宜,並買進一座三進的宅院安置她。”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宋謹央微微抬了抬手,議論聲瞬間停止。
“此後經年,王爺大享齊人之福,在與白氏偏安一隅時,仍不忘回府安撫我,讓我誤以為,我與王爺恩愛不相疑,心甘情願繼續掏腰包,養活他和白月光!”
人群中傳出低低的啜泣聲。
“孩子們小的時候,王爺藉口帶他們學騎射,把他們帶到外室那裡玩耍,美其名曰:培養感情。
今日在座的諸位也見到了,王爺目的達到了,他的兒子們果然為白月光開脫,指責我斤斤計較,不夠大度!”
這下子,族中女人們再也忍不住了,紛紛指責王爺不做人!
“王爺忒不像話了!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竟然拿岳父給的接濟銀,去贖白月光!”
“王爺對白月光倒是上心,王妃憑什麼遭這份罪?”
“有些人,心就是黑的!”
宋謹央默默在看向幾個兒子,崔瑜臉色肉眼可見地灰白下去,崔瓏不甚在意,崔琛滿臉不屑。
宋謹央將這麼多年的委屈,慢條斯理地說了出來。
語氣平淡,心緒無波無瀾,像在說旁人的事一般。
“府裡的爺們瞞了我足足四十年,若非有人想為白氏正名,偷偷將她的牌位擺出來,我恐怕到死都被他們瞞著!”
劉嬤嬤“嗵”的一聲,將地上的包裹扔到族人們面前。
有人好奇地開啟一看。
破碎不堪的黑底牌位現了出來,上面依稀刻著幾個字“吾妻白淑宜——夫崔承立”
牌位的出現,瞬間坐實了宋謹央的話。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白氏不是平妻嗎?平妻也是妾!!!
王爺無視王妃的存在,公然在牌位上寫“吾妻白淑宜”,這不是欺人太甚又是什麼?
族人怒目而視!
族長夫人哭得泣不成聲。
人群中哭聲漸大,逐漸蓋住了為王爺求情的聲音,那些個同情王爺的男人,沉著臉寂靜地坐著,再也沒有抬眼。
宋謹央坦然問道:“所以,我想將名字從族譜上劃去,有錯嗎?”
女子們義憤填膺,紛紛為王妃站隊,為王妃說話!
“除族!必須除族!”
“這種妓子本就不該記入族譜!”
“咱們女子憑什麼受這種窩囊氣?王爺表面道貌岸然,背地裡男盜女娼,簡直不是人!!!他如今經脈盡斷,怕不就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