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纓不知道皇帝為何一心想要著甲,登上城頭。
這一戰,難道就非要他去不可嗎?
她搖了搖頭,不再想這麼多。
既然陛下說,他不願一直都躺在床榻上。
寧肯死於衝鋒,死於馬背之上,也要跟將士們在一起。
那麼,就應該要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做。
為他著甲。
下一刻。
丁白纓便開始小心翼翼地為嬴淵穿著戰甲。
當觸碰到他傷口的時候,她敏銳的觀察到,他微微皺了皺眉頭。
她下意識問道:“陛下,痛麼?”
聞言,嬴淵倔強的搖了搖頭,道:“朕的這點傷痛,與前線傷員的痛楚相比,沒什麼大不了的,繼續著甲。”
他就生怕自己說出一個痛字,對方會立即再次勸說自己,不要穿著戰甲了。
方才那般激動人心的說辭,也是希望,對方不要干預自己的決定。
如今大戰已經開始,如果自己去了城頭之上,敵軍看到自己一副病懨懨的模樣,會不會不惜一切代價的來殺自己呢?
想想就很激動啊!
丁白纓聽到嬴淵的話,愈發對他感到欽佩。
當後者將所有的戰甲,全部穿戴在身上的時候。
在前者眼中,更顯得威儀十足了。
僅僅是站在那裡,就不由自主的讓人感到臣服。
不愧是陛下,不愧是我大秦的皇帝。
此刻,丁白纓就像是一個小迷妹一樣,看向嬴淵的眼神,都充滿著崇拜之意。
在她的注目中,嬴淵緩步來到兵器架之上,看到了那杆九龍戟。
他伸出手臂,嘗試著要去握住兵刃,可是微微用力,右臂的傷痛,便難以忍受。
一時間,他竟是流出了冷汗。
眉頭也緊鎖起來。
見狀,丁白纓連忙上前,於心不忍道:“陛下,卑職來為您拿兵刃吧?”
嬴淵笑道:“你抬不動它。”
丁白纓也是自幼習武,比一般男性的力氣還要大上幾分,聽皇帝這麼一說,她心裡便就起勁兒。
於是便就在嬴淵的示意下,嘗試去握住大戟,然而,無論如何用力,卻始終難以將九龍戟抬動分毫。
這一刻,她的瞳孔裡,充滿了震驚。
這是陛下的兵刃,也就是說,陛下與敵對決時,就是用著它。
如此奇重無比的大戟,陛下卻能揮舞的動,可見,陛下具有神力!
她很清楚,在戰場上,一般能夠握動極重兵刃的武將,都是百人敵乃至千人敵。
這麼重的一杆大戟,於亂軍中廝殺,豈不如有神助?
那陛下的武力,該有多強啊?
一時間,他看向嬴淵的崇拜眼神中,又摻雜了幾分敬畏。
後者笑道:“當初,朕就用它,與敵將項羽,大戰了數百個回合,那對朕來說,是此生最為酣暢淋漓的一戰。”
說著的同時,便就開始嘗試著握住九龍戟,
“如果能夠重來一次,朕依舊會與他一戰,哪怕是死,也是值得。”
“因為朕,是馬上皇帝!”
話音剛落。
在丁白纓震撼的目光中,嬴淵便就抬起九龍戟,緩步走向屋外。
她看到,他的右臂傷口處,又有鮮血溢位。
刮骨之痛,如今右臂沒了大塊血肉,傷口崩裂,那該是有多痛啊!
可陛下,硬是一聲不吭。
什麼是男人?
這才是男人!
就在嬴淵踏出房門的那一刻,龍馬呼嘯而來。
它抬起雙蹄,顯得很是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