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居高臨下,撇著那翡翠,眸色漸漸幽深。
只看,這翡翠面帶潮紅,雙目含著振奮和激動之色。
倒不像是裝的。
難不成,真有什麼能換她一條命的訊息?
“皇后娘娘,這個秘密對您極其重要,若您答應奴婢三個條件,奴婢一定如數告知。”
翡翠眼底,透出得意之色。
“奴婢不要別的,只要您給千兩銀子,給弟弟一個官爵,再放奴婢平安出宮,奴婢一定將自己知道的全告訴您。”
蘭溪摸著自己那幾近透明的指甲,略抬了抬,“你當本宮是廟裡泥塑的菩薩?讓你許願來了?”
“不過一個訊息,獅子大開口要三個條件,敢這麼跟本宮提要求的,你還是第一個。”
翡翠對自己口中的這個訊息,極為自信。
“這點兒東西對娘娘來說,不過九牛一毛,拿來交換這個訊息,娘娘您絕不會吃虧的。”
蘭溪微垂著眸子,不知是誇還是諷,“倒有幾分膽色。”
翡翠眼神閃爍,“值不值,您試試便知。”
腮雪最煩這種賣關子談條件的,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主子,跟她廢什麼話,扔進地牢裡,十八道刑罰伺候一遍,她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
翡翠眼底的得意之色陡然熄滅,怨怒地瞪著腮雪,“你們怎能這樣!”
腮雪掐腰,絲毫不懼,“你敢在暗地裡興厭蠱之術,已是抄家滅族的死罪,娘娘給你機會交代遺言,你倒好,還仗著自己有了一點耳目……跟皇后娘娘談條件?”
“怎麼?當芝蘭殿是你家後院?都要聽你的行事?”
腮雪復又看向蘭溪,微微屈膝,揚聲道:“主子,這等人奴才見多了,不用再跟她廢話,酷刑之下,就沒有撬不開的嘴。”
蘭溪沉吟著,似是在考慮這個提議。
翡翠慌了。
“娘娘,您聽奴婢解釋……”
“那就帶走吧。”
蘭溪狀似不經意地,撥了撥耳邊的東珠玉環。
“本宮也懶得多說廢話。”
語罷,剛剛歇火的侍衛,再次動手。
就連腮雪都搭了一把。
翡翠失聲尖叫,“跟蘭義有關!皇后娘娘!蘭義沒死!”
蘭溪陡然起身。
衣角帶翻了旁邊的博物架,那頂上的各路瓷器,紛紛揚揚,似雪片一般墜地,緊跟著,發出珠玉畢剝的碎裂聲。
滿室譁然。
蘭溪死死盯著翡翠,眸色泛上血意。
聲音嘶啞,“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翡翠被她的樣子嚇到了。
驚恐地看著這上一秒還笑靨如花的麗人,陡然如殺神般冷厲瘮人。
她嘴巴開合幾次,都沒辦法發出聲音。
在那灼灼的視線中,嚥了好幾次口水,終於將那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用磕磕巴巴的語調說了出來。
“奴婢是……是黃姑姑的乾女兒……”
黃姑姑?
蘭溪努力地在記憶中翻找這個人物。
沒想到還被她給找到了。
那是數月之前,剛重生時,整頓後宮拉出來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那位黃姑姑掌管著御膳房幾十年,手中有本日記,記錄著這麼多年貪汙受賄的隱私事,以及宮中的些許秘聞,為她後來整頓後宮出了不少的力氣。
“本宮不是放她出宮了嗎?你若因此事嫉恨本宮,那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更何況……姓黃的和蘭義……不。”
蘭氏早已將蘭義除名,挪出蘭氏族譜。
他本名姓陳,若地府有生死簿,那生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