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內。
哀聲嘆氣持續了多半日的功夫,才陸陸續續有妃嬪起身,將那抄得手痠眼痠的經文,遞給守門的宮人。
遞交之後,扶著雙腿,顫顫巍巍地跨過門檻,哆哆嗦嗦道。
“妾身身子不適,勞煩姑娘您告知一下太后娘娘,妾身便不向娘娘行禮做辭了。”
語罷,不等那宮女阻攔,踉蹌著,匆匆離開。
背影極其狼狽。
好似這芝蘭殿似那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一樣,多停留幾息便要多掉些皮肉。
嬪妃們跌跌撞撞的離開後,宮女也匆匆來到書房,將離去的名單告知蘭溪。
蘭溪擺擺手,並不在意。
“哀家只是想讓她們知道,哀家這芝蘭殿的門,沒有那麼好進。進了若想出去,那得掂量掂量……”
“皇后和皇貴妃那兒,再多鋪兩層毯子吧。”
蘭溪漫不經心道:“她們兩人身份貴重,自然要多多祈福,估摸抄到後半夜都抄不完。”
“好歹是一宮主位,總不能將膝蓋跪傷了。”
“是。”
宮女心裡默默為史皇后和皇貴妃掬了兩把淚,躬身離開……
……
宮女走後,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青鸞急色匆匆地進了書房。
掀開那繪著竹影的絹紗簾子,給殿內伺候筆墨的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福了福身,快步離開。
青鸞這才湊到蘭溪耳邊,聲音難掩焦灼。
“主子,出大事了。”
蘭溪手中筆墨頓住,筆鋒勾回。
“何事?”
“地牢的赫連太妃……失蹤了!”
啪。
蘭溪這回真驚了。
將筆墨封好後,放下袖子,起身,朝殿外走去。
“蕭長卿不是自詡他那地牢堅不可破,連蒼蠅蚊子都飛不進去嗎?”
“一個大活人怎會莫名其妙失蹤?”
青鸞作為蘭溪的心腹,自然知道赫連太妃是蘭溪計劃中的一環,她跟上蘭溪的步伐,將地牢中的情形詳細說來。
“那位固安太監向咱們芝蘭殿投誠,還將地牢重犯的花名冊也都遞了過來,還差了一個心腹太監,專門負責往芝蘭殿送信。”
“赫連太妃是娘娘您著重關注的人,那固安太監自然上心,每日三回地探視著赫連太妃。”
“誰料,剛才又去送水時,發現那囚籠裡空無一人……”
蘭溪將披風披上,硃紅色緞面上繡著的銀色蘭花,將她的側顏襯托的愈發冷冽。
“去地牢。”
生要見人活要見屍,是死是活她都得親自瞧瞧!
……
到地牢時,地牢內燈火通明,地牢外氣氛肅然。
不僅固安太監守在牢房外,蕭長卿的親信薛乾,也冷著臉,抱著劍,生硬地立在一旁。
看見蘭溪後,抱拳行禮道:“見過娘娘。”
“赫連太妃失蹤一事,陛下也知道了,陛下差小人過來查探。”
蘭溪掃了他一眼,聲音發沉。
“那你也跟上吧。”
蕭長卿剛讓她見了這赫連太妃,扭頭赫連太妃便失蹤了,只怕在蕭長卿心中,這赫連太妃是她放跑的吧!
蘭溪深吸一口氣,眼底略過狠色。
她倒不知,這京中誰有這般能耐,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從地牢撈人!
一行人沉默無言地來到關押赫連太妃的那間牢房。
門鎖被劈開,一刀兩斷。
牢房內沒有血汙,沒有掙扎打鬥的場面,也沒有奇奇怪怪的味道。
原本綁著赫連太妃的鎖鏈,斷裂一地,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