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廊外的妃嬪們,聽到這話,渾身一寒。
這……
太和宮那戲臺子她們知道。
敞亮是敞亮,搭了三層高樓,鸞飛鳳舞的簷宇,華麗又精緻。
若趕上什麼年節假日,在那戲臺子上請來京城裡最有名的班府,大開大合唱一場子,總能贏得滿堂喝彩。
可唱一場,跟天天聽,那感覺可不一樣啊。
聽一場那是享受,若天天卯酉打點,被人盯緊了一動不動地坐著聽戲,別說兩三個月,就是兩三天,人都要掉層皮啊!
眾嬪妃想為自己叫屈求饒來著。
可看著蘭太后那欲要殺人一般的臉色,話全堵在喉嚨裡,誰也不敢率先蹦出來一個不字。
“很好。”
蘭溪看著這群鵪鶉似的嬪妃們,笑著點了點頭。
“看來你們是真想聽戲,明日就給你們安排。”
畏畏縮縮的妃嬪中,有一兩個壯了膽子,梗著脖子想說些什麼,還沒開口,撞上蘭溪那刀子一般的眼神,急忙將想說的話嚥下去。
兩三個月,忍一忍,還能熬過去。
可若今兒惹惱了這位煞神,只怕別想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蘭溪收拾完這些嬪妃,復又看向殿內的始作俑者。
史皇后。
史皇后往後退了兩步,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
屋子就這麼大的地方,她又能退到哪裡去?
蘭溪冷津津的聲音,讓她在這火爐子燻熱的室內,冒了滿頭的汗。
“哀家竟不知,什麼時候給了你這膽子。”
“你竟能代表哀家了?”
史皇后強擠出一抹笑。
“太后娘娘……”
想解釋,蘭溪卻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想當皇后,就老老實實當你的皇后。”
“若不想戴這鳳冠了,差人來芝蘭殿跟哀家說一聲,哀家定把你全須全尾地送回江南,讓你重做史家女去。”
史皇后驚愕地看著蘭溪,“太后娘娘,在揚州時,您明明答應過……”
答應過王家,要好生照拂她,幫她入主中宮。
史皇后不提王家還好,一提王家,蘭溪眸中的厭惡之色更重。
他看著史皇后肖似絮兒的五官,想到為了幫絮兒恢復記憶,不得不給絮兒施針下藥,如今絮兒還昏睡在床榻上之事。
眸中冷意更甚。
“史家不缺你這麼一個皇后,哀家把你這不知好歹的送回去,江南只會補給哀家一個知好歹的皇后。”
史皇后僵在那裡。
後知後覺地悚然一驚。
離了皇宮,沒有了這個皇后的身份,沒有了所謂史家的名頭,她又算得了什麼呢?
畢竟她又不是真的是史家的姑娘啊。
不管史皇后心中如何做想,蘭溪只喚來侍衛:“今日但凡陪主子過來湊熱鬧的宮人,皆拉去慎刑司,各打二十大板。”
迎著那些戰戰兢兢討饒的眼神,她冷笑,“都是久居深宮的老人了,沒從管事嬤嬤那裡學過規矩嗎?什麼熱鬧該看,什麼熱鬧不該看,自己心裡不清楚?”
“二十板子也打不死人,好好長長記性,往後督促著你們的主子娘娘,謹言慎行少出宮門吧。”
“外頭風風雨雨的,不適合嬌滴滴的娘娘們。”
縮頭跪地的嬪妃宮人們,聽到這話,眼觀鼻鼻觀心,心有憤憤卻都不敢多言。
外頭的風雨……不就是您嗎?
……
一通處置後。
後宮確實安靜不少。
除了那時不時從遠處傳來的咿咿呀呀的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