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姣然見趙日天臉色慘白,嘴唇發紫,毫無血色,當即一愣。
狗男人,為什麼要找這麼一個身懷重病的人?
趙日天在弟子的攙扶下,微微一禮,不卑不亢道:“金溪野人,疏懶成性,竟是勞動陛下屢次來請,實在是愧對了陛下的厚愛。”
燕姣然點點頭,還了一禮,凝聲道:“先生有大智慧,可願出山助朕治理大周,為大周的子民再造一個盛世?”
趙日天微微頷首,彎了彎腰,抬手指著屋內道:“陛下,請進屋一會。”
燕姣然欣然入內。
“吱呀”一聲。
破舊的房門緩緩關上。
屋內。
燕姣然施施然入座,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中年人,凝聲道:“你便是趙日天?”
趙日天愣了愣,不知女帝為何有此一言,點頭道:“不錯,老夫正是趙日天。”
除了瞧起來時日不多,倒也像模像樣的。
狗男人這都從哪兒撿來的人?
他為什麼要找這麼一個病入膏肓的人來演趙日天?
秦大導演,你到底想幹嘛呀?
由於女帝的勤政積分不夠,又在與奸商的秦淵的討價還價中敗下陣來。
所以,只能超前點播解鎖了一小部分後續的內容。
對於秦淵的全套計劃,基本上兩眼一抹黑,一臉懵逼。
燕姣然想不明白,這樣一個身染重病的人,跟扳倒孔令達、楊英廣並且清除同黨會有什麼關聯。
她試探性地問道:“趙先生抱病前來京州,不知所謂何事?”
“可是有什麼諫言要跟朕說的?”
“趙先生但說無妨。”
趙日天咳了咳,緩緩說道:“草民想說的話,都已經寫在《治安疏》和《諫女帝十思疏》裡了。”
這話是發自內心的。
這兩篇文章,將他們讀書人的抱負和願景全都抖漏了出來。
燕姣然微微頷首,疑問道:“趙先生的兩篇大作,朕都仔細研讀過。”
“趙先生既然說朝廷上盡是昏聵奸佞之臣,希望朕能夠選賢舉能,簡拔人才,那麼朕到底該怎麼做呢?”
“還請趙先生不吝賜教。”
趙日天的臉上掠起一起微不可查的亢奮!
來了!
君前奏對!
這是每一個讀書人的夢想。
他也不例外。
他蹉跎了半生,一直在等待、在渴盼著這樣的一個機會,沒想到在自己時日無多的時候,竟然真的實現了。
藏在明樓身後的那個人竟然真的做到了。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談笑間就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絲網,將整個大周的人都裹了進去,死死纏住,誰也逃不出去。
慕容嫣然身懷七竅玲瓏心,他日定是留名青史的一代女相,仍逃不出他的算計。
大周天子,何等的反覆無常,何等的昏庸,可這一舉一動,卻全讓他猜中了。
此人簡直有神鬼莫測之能!
時至今日,趙日天仍清清楚楚記得那日的情形。
自己如往常那樣,一邊拖著病體,一邊寫著文章。
既是在這個世上留下一點兒自己的痕跡,也是給自己的孫子留下點人生的經驗。
卻不想,明樓來了。
明樓想要請自己演一齣戲,替一個人過完一生。
他原本義正言辭地拒絕,甚至還想揚了明樓這個混賬東西。
然而,當聽到“趙日天”三個字時,他立即動搖了,一點兒都不帶猶豫的,就出賣了靈魂。
這可是“趙日天”啊!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