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州戰場。
戰局已經亂成了麻花了。
也不知道李藥師是怎麼做到的。
竟是藉著地勢,以五萬人反包圍了匈奴三萬騎兵。
然後,又將匈奴的另外五萬人給堵在了外面。
而後他靠著神乎其技的排程指揮能力,愣是將被包圍的匈奴人拆解成了無數塊,腹背受敵,逐步蠶食。
五萬打八萬。
怎麼就能打成這個樣子?
怎麼過了一夜,戰局就成了這個樣子?
尹斜稚披頭散髮,雙目通紅地盯著眼前的戰場。
“將軍,要不讓兒郎們先撤吧?別堵在這隘口跟李藥師對峙了。”
“讓兒郎們好好休整一日,緊接著再全力突襲,與包圍圈裡的三萬兒郎會合吧?”
尹斜稚的身後有一名親衛建議道。
匈奴人從來就沒打過這樣的爛仗。
不僅處處受制,而且還被迫放棄引以為傲的機動性,反倒纏著別人打。
在李藥師的指揮下,神策軍彷彿一條泥鰍,滑不溜手,一個不留神便能脫離戰場。
尹斜稚使勁了渾身解數,這才咬住了神策軍,堅決不讓神策軍像京州方向靠攏。
然後不知不覺,就發展成了這個樣子。
匈奴人的機動性已經被徹底封印了。
被困在中心的三萬人不知道怎麼樣了。
尹斜稚帶領的五萬匈奴騎兵已經被李藥師切割成了七、八塊堵在了一處隘口。
即便如此,尹斜稚依然用號角聲指揮著軍隊,要像瘋狗一樣死死咬住神策軍,絕不能讓李藥師抽身而出。
就算是八萬頭豬,也得讓李藥師殺個七天!
只要拖住了七天,冒頓單于,肯定能拿下京州城!
這樣的陣地戰,對於匈奴人而言,實在是難受,渾身不得勁。
因而,越來越多的人向尹斜稚建議,不要再追在李藥師的屁股後面了。
咱們真的不能這樣被動的接戰了。
咱們的人物是攔住李藥師的神策軍,為單于爭取時間,真沒必要這樣硬擼啊。
就咱們哥幾個的水平,真打陣地戰不夠他玩的。
必須得發揮騎兵的優勢才行吶!
尹斜稚緩緩轉過身,目光如刀,冷冷地看著這些人。
而後,突然一把揪住了其中一人的衣服,咆哮道:
“你們說撤?”
“拿什麼撤?憑什麼撤?”
“現在是我們要攆著李藥師,而不是李藥師攆著我們!”
尹斜稚噴了他一臉的口水。
那人顫聲道:“將軍……可是……可是……”
尹斜稚咆哮道:“你以為本將軍就不心痛了嗎?”
“你以為就能眼睜睜看著匈奴的大好兒郎慘死在這片土地上麼?“
“李藥師的能耐你們一個個也都瞧見了。”
“若是讓他回了京州,前後夾擊之下,單于可還有活路?”
尹斜稚一把將他摔到了地上,憤然道:
“我們別無選擇,唯有死戰!”
“李藥師有通天之能,遊鬥是不可能纏住他的。”
“我等廢了極大的力氣和代價,這才就纏住了他,若是現在撤了,豈不是放虎歸山?!”
尹斜稚的面色無比的猙獰,嘶吼道:“單于的命令是攔住李藥師,為他爭取攻城時間。”
“那麼,就算戰至最後一卒,我們也得必須要咬住李藥師的神策軍,絕對不能給他半點回援京州的機會!”
話落,眾人都沉默了,臉色無比凝重。
“將軍,大事不好,有三萬周軍正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