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極殿內。
人聲鼎沸,很是喧囂。
到處都是竊竊私語的聲音:
“諸位大人,不知道你們聽說了嘛?陛下,又一拍腦袋,折騰了個什麼曲轅犁,說是一頭牛就能耕地呢。”
趙益仁強忍著笑,出言嘲笑道。
“錢大人,不知道你這是哪兒聽來的訊息啊?”
“陛下可是一點兒木工活都不會,怎麼會折騰這麼個東西呢?”
“你莫不是被教坊司的小娘痴纏得腦子都糊塗了吧。”
話落。
圍在周圍的百官們也都笑了起來。
錢達人臉上臊紅,急赤白臉道:“趙大人,你別胡說!”
“老夫,有個侄子在工部當差,是他親口說的。”
“整個工部的大匠都已經聚集在一起,殫精竭慮,就為了做出陛下所說的‘曲轅犁’!”
“不信的話,你們瞧,今兒來朝的可有工部的人?”
聞言,眾人紛紛左顧右盼,找尋了好一陣。
還真沒有工部的人!
不會是真的吧……
曲轅犁?
什麼破玩意。
還一頭牛就能拉著耕地?
開什麼玩笑呢!
聞所未聞的稀罕玩意,是這個女昏君能搞出來的?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多半又是在瞎芝麻折騰。
搞不好啊,就是在無中生有,準備以莫須有的罪名把工部尚書閻立本換了。
而後,再堂而皇之地換上自己人。
嘖嘖嘖。
看來這回是真準備要收拾朝政,把六部都換成自己人吶。
他們的好日子莫非是要到頭了?
群臣心裡不禁咯噔一聲。
這下可難辦了。
一邊是個君臨天下的女昏君,另一邊是根深蒂固的朝廷重臣。
這隊該咋站吶!
“應大人,想來事情您也都聽說了吧?不知道您怎麼看吶?”
一些個寒門出身的官員,摸到了應無用的身側,輕聲詢問道。
應無用拱了拱手,朝著不遠處的龍椅微微一禮:“自然是全聽陛下差遣。”
“啊?”
“應大人,這不妥吧?”賈人錄皺著眉頭問道。
他本是賈師憲族中的侄兒。
原本在賈師憲的光輝下,他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在偌大的京州城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坦。
可惜好景不長。
自己的族叔賈師憲居然失蹤了!
而且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了靠山,京州城裡誰還搭理他?
他地位立刻一落千丈,還替領導背了好幾口黝黑黝黑的大黑鍋。
現在,遇上站隊這樣的大事,自然慌得一匹,立即找老好人應無用詢問。
“有何不妥?”應無用悶聲問道。
賈人錄沒有說話,只是瞥了不遠處的左相孔令達和右相楊英廣等人一眼。
應無用冷笑一聲,嗤之以鼻,化身堅定的女帝黨:“這大周是陛下的大周!”
呃……
話糙理不糙。
可這位陛下,是個神經刀啊。
誰知道她哪天就昏了,不玩了,然後痛失了朝堂的大局啊!
真到了那天,您老位高權重可能沒啥事,我們這些人,還不都成了炮灰?
賈人錄很是糾結。
當此時。
女官慕容嫣然步入了太極殿,高聲道:
“恭惟皇帝陛下,膺乾納祜,奉天永昌!”
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