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人上,”小白毛的阿爸湊到了我的塌前“您救了我們人馬部族,又醫好了我兒的病,我真的很感激您...我願意把我這條命,獻給你!”
小白毛阿爸情緒非常激動,僅剩的一隻胳膊緊緊的抓著我。
他們還是都知道,我要死了的事。
我苦澀一笑,就算他願意為我換血,我又怎麼能安然接受呢?
說心裡話我是很想繼續好好活下去,我沒有完成的事情太多了,但這要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我覺得我後半生都會在愧疚自責的陰影之中。
況且,這裡也沒有現代化的醫療裝置,換血這種方式多半是無法實施的,就算我不會死於蠱毒,也會有感染的風險。
退一萬步說,在我的認知裡,不相同的血型就無法相互輸血,更何況我們還有族群上的壁壘,萬一有什麼閃失,我不是白拉了他墊背?這是萬萬不行的。
我還沒開口,蚩尤已經先出了聲。
“你的血是沒有用的。因為你心有不甘,即使換了,也會失敗的。”
蚩尤面不改色,好像在說著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好像和他朝夕相處了這麼久的我,就是一個陌生人。我理解他的涼薄,畢竟,他活的太久太久了,久到,應該已經麻木了。
“我就說用我的!”小白毛哭著大喊,手卻沒鬆開握著的我的手。
“不行!”小白毛阿爸把那僅剩的一條手臂一揮,竟反手給了小白毛一巴掌,打斷了小白毛沒說完的話。
“現在,我早就是廢物一個,我唯一的兒子身負重傷現在剛剛甦醒,我唯一的女兒...”他轉向我,眼睛赤紅,痛心疾首的說,“我唯一的女兒...不能再涉險了啊...元初人上!”
我強忍著五臟六腑的疼痛,支起身子,“我不會,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只要我在一天,我都不會讓小白毛有危險。”
她早已泣不成聲,撲到我身上嚎啕大哭起來,我胸中鬱滯,淚氣上湧。
周圍的人馬都是表情錯愕,我根本無心再理會旁人的看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說沒事的。
之後的日子和之前好像沒有什麼不同,我也是日日服藥,不同的可能就是小白毛現在基本上是一刻不停的粘著我,除了我上廁所不跟著,其他時間基本都在我周圍米半徑之內。
那些人馬也不再苛責她,想必也是想的我將不久於人世了。
同樣的暈倒又出現了兩次,但是我都醒了過來。
“時間,差不多了。”蚩尤對我說。
我想我的故事,也許到這裡就要終結了,此時我卻不像剛剛知道自己中蠱時的慌張了,人對於未知事物,總會有天生的恐懼。
“別太擔心,我可是元初人。”
小白毛在午夜啜泣,輕聲的對她說,“我只是換個地方繼續冒險,你要好好生活,知道嗎?”
她哭的眼睛鼻子眉毛全都紅了。
“傻瓜,在哭就變成小紅毛了哦。”
我拉著她的手,走到了洞穴之外,從山谷的另一邊,飛來了很多星星點點的小蟲子,是螢火蟲嗎?
他們匯成光的星河,在山谷間流淌,山風吹來,全是小白毛身上的青草芳香,我偷偷貪婪的深吸著,想久久的,再久一點的,記住這個味道。
“小白毛。”
“嗯?”
“我愛你。”
“......”
“小白毛?”
“嗯?”
“我不在了,就把我忘了吧。”
又是一陣風,更強勁了一些,好像巨人的大口,讓螢火蟲的光開始不穩定的閃爍,閃爍...
好像下雨了,是在,為我哭泣嗎?
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