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懿真君還是輕聲說:“但蛟龍為什麼要抓人,以及為什麼要把我們四個放走,還是需要好好分析一下的吧,萬一有詐呢?”
桑尋真冷笑:“我想它死之前會老實告訴我,它想幹什麼的。”
——
霜寒的聲音在桑尋真的腦海裡響起:“劍尊,你師尊有話跟你說。”
不管是桑尋真還是時問遙,他們目前的修為都不足以支撐二人之間互相傳音,這種情況下,通常是讓霜寒來擔當二人之間的傳話筒。但此番時問遙竟然要直接跟他對話,看來確實很著急。
桑尋真的腦海裡傳來一陣短促的刺痛,接著便是熟悉的話語:“抱歉,尋真。”
就疼這麼一下也要道歉……
但桑尋真已經習慣了,於是道:“有什麼要緊事嗎?師尊。”
時問遙的聲音有些猶豫:“此番情況緊急,你那個不能用真氣的禁令便解了吧……還有,尋真,重寧性子過於溫吞,此番是否操之過急了?”
“嘶——”桑尋真的聲音比他更猶豫,“那我跟你說了,你可別到處亂說啊。”
他偷偷看了一眼重寧真君,畢竟背地裡說人壞話,實在不是什麼良好的行為,但這不是沒有辦法嗎?
“師尊,您知不知道重寧師叔的身世是怎樣的?”
“身世?”時問遙一怔,顯然不知道桑尋真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重寧的身世,“是無憂師伯收養的孤兒。聽他說,重寧被拋棄在冰天雪地裡,身上只蓋了張薄薄的毛毯,上面繡著“重寧”二字。他看著可憐,便將他撿了回去,收作弟子。”
桑尋真又問:“師尊,你知不知道該怎麼成神啊?”
這怎麼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
時問遙無奈:“渡劫九重之後,飛昇成神。”
“那如果是神靈之子,是否有什麼捷徑可走呢?”
時問遙愣住了。
“在你渡九重雷劫的時候,除了老祖宗來過,還有一位真神也下凡找到了我們。
“他託我們照拂他在九州的兒子——重寧。”
凡人飛昇成神後,是為真神,其上還有不少品階。
神靈的子嗣出生於神界,卻不會一出生便是神靈。
神子血脈高貴,又受神界靈氣薰陶,成神時所受的雷劫自然比下界飛昇的人更重。
故而便有些神靈會將自己的子嗣送往下界,再偷偷給予一些保密手段,飛昇成神的機率,便要遠超於神界及下界的凡人。
重寧真君的父母便曾為他設下禁制,九州這些肉體凡胎,自然無法真正傷他。
“我想想看重英真神都說了些什麼……”桑尋真模仿著他那囂張跋扈的語氣,“下界足有九千之多,你們這方世界不過凡俗之地,能讓一個神皇之子降臨於此,理當叩謝隆恩。看在你們這些年侍奉神子也算得當的份上,日後飛昇,可來重家做個家僕。”
時問遙的眉頭適時皺了起來。
但他卻並沒有指責重英真神,而是嘆道:“凡人歷經磨難,修而為神。但神界依然等級分明,弱肉強食。如此一來,神跟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桑尋真道:“聽聞在太初仙帝尚未飛昇的時候,人們並不知飛昇後是何等光景,甚至不知道修士是否能夠飛昇。有的人稱飛昇後的修士為‘神’,有的人稱他們為‘仙’。‘仙尊’二字,本是用來尊稱飛昇後修士的,後來為了恭維高階修士,大乘及以上的,便都叫仙尊了。
“這千千萬萬年來,九州出過多少位‘仙尊’?有幾個飛昇了?又有幾個如古人心願中的那般,擁有無上偉力,便庇護一方平安?”
桑尋真輕聲說:“說是神,是仙,終究不過還是凡人罷了。”
時問遙久久不語。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