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場瞬間安靜,而透過虛影的視角,還在軒轅皇城給吳心療傷的老天師也被這一幕深深震撼。
他沒有想到劍宗聖女竟會為吳心,為他道門做到這般地步。
這讓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女子——劍宗開山祖師莫桃殤。
他與莫桃殤交情不深,甚至只見過一面,但是他的師弟,上代道門掌教卻與莫桃殤是好友。
他師弟總是愛在他面前誇那位驚鴻仙子怎麼怎麼好,為人多仗義灑脫,還說不想當掌教了,想試著追下那個世間難見的奇女子。
他每次便氣得大罵師弟腦子進水,順帶還罵桃殤是紅顏禍水。
好在後來那少女閉關歸隱,他這個不靠譜的掌教師弟才稍微老實了些,乖乖幹他的老本行。
只是好景不長,師弟在一次外出雲遊被魔族算計,最終死在了魔界,屍首更被吊在魔界示眾。
整個道門無不震怒,就連他這個行事最為穩當的大師兄都失去了理智,明知是魔族設下的圈套,全教上萬人還是傾巢而出誓要奪回掌教屍首,殺盡魔族為掌教報仇雪恨。
結果毫無懸念,道門眾人遭遇埋伏,上萬之眾被圍殺僅剩千人,與他一個輩分的師弟們也全部殞命。
他至今還記得,由道門弟子屍體堆成的屍山上,魔尊那張猖狂大笑的嘴臉以及他說出的話:“道門,我魔族剋星?呵呵,道門就是個屁,只配被我魔族踩在腳下,哈哈哈~”
他本以為道門會徹底滅絕在那裡,卻不想一個青衣男子出現,以一己之力將魔族大軍殺得倉皇而逃。
大難不死的他不知該怎樣感謝對方,只能跪下表誠意,卻不想男子直接將其扶起,平淡道:“師尊曾說過,道門掌教是她摯交好友,若有一日道門有難,即便她不在,她的弟子也必須施以援手。”
後來他才知道,那是新的第一劍仙,名為柳墨辰,是莫桃殤唯一的親傳弟子。
自那之後,道門便一直被五界嘲笑,甚至有人會調侃:“道門後繼無人,魔族是道門的剋星還差不多。”
道門一直想洗刷這個恥辱,只是這五百年來元氣大傷的他們根本無力改變這一切。
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兩位天驕,一個死在了幽禁之地,一個至今昏迷。
經歷了那麼多大風大浪的老天師,一向最為樂觀的老天師,甚至都覺得道門不會再有任何未來,更不要說一雪前恥。
而今,同樣是那驚鴻仙子的傳人,莫桃殤的徒孫,竟在魔族聖女的屍身上說出了那樣的話,無異於替他道門正名。
老天師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是覺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淌過,就如那日被柳墨辰所救一樣。
不知怎的,淚水模糊了老天師的眼睛,他彷彿看到了師弟,聽到了他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師兄呀,和您商量個事唄。這掌教我實在不想當了,我想和桃殤表白結為道侶。”
老天師當時氣得不輕,如今卻露出釋懷的微笑:“為什麼呢?因為她長得好看?”
師弟搖頭:“不是啊,因為她活得自在,灑脫,而且重情重義,我也想活成她那樣的人~”
老天師點頭:“好,師兄答應你了。”
“多謝師兄!師弟們就此別過,師兄以後好好照顧自己。還有,我道門傳承從未斷過,師兄放心吧,別再讓自己那麼累了。”
幻境中的師弟對著老天師拱手鞠躬,而他的身後則站著上萬死去的同門。
那些故人漸漸消散,老天師的視野恢復,然而更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一直昏迷不醒的吳心突然坐了起來,他抬起左手看了又看,身上竟散出瑩瑩白光。
他原本跌落的境界竟在緩緩回升,甚至隱隱要突破至七重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