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國,隆慶四十年,月曦歡被隆慶帝聖旨賜婚給異姓王靖安王世子為世子妃,那一年的月曦歡,年僅八歲。
康泰三年冬,先皇薨逝的三年後,還未嫁入靖安王府的月曦歡,就被太后一道懿旨貶為平妻,與太后母族宋氏嫡次女宋茵平起平坐。
“奉太后娘娘懿旨:靖安王與宋氏嫡次女郎才女貌,互相傾心,哀家不忍有情人不得眷屬,故為其二人賜婚;護國公府靳家女同為靖安王妃,是為平妻,望其與宋家女和睦相處,姐妹相交,成全一對有情人。欽此。”
太監尖細陰柔的嗓音刺痛人的耳膜,冬日寒冷的天氣都不如此刻那道旨意給人的冷意強。
靳家的人被震驚住了,他們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傳旨的太監和他手裡的卷帛,怎麼也不相信能聽到這麼荒唐的事!
這是把他們靳家姑娘當什麼了?!把他們護國公府當什麼了?!
靳家最小的小公子靳承安回過神來,怒氣沖天的“蹭”的站起身來,上前抓住那首領太監的衣襟,怒喝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安安,回來!”月曦歡一直無動於衷的表情在靳承安衝上去的那刻有了情緒。
訊息她昨兒夜裡就收到了,現在早朝都快散了,憤怒的情緒和訊息一起消化的也差不多了。
可是靳承安和靳家人不行!
靳家的每個人都是一臉怒容,二房夫人楊芙和其女靳琉璃都差點沒忍住直接出手教訓這些人!只是被他們家小七搶先了罷。
靳承安哪怕怒火中燒,也在聽到月曦歡的話時停下了動作,委屈道:“歡歡,你攔著我做什麼?!你沒聽到那老太監的話嗎?他們欺人太甚!”
月曦歡從宣旨開始就一直站著,這是先皇給她的特權之一:見君不跪;是以,從小到大,除了先皇和靳家長輩,她幾乎沒有跪過任何人。
月曦歡沒有先回答靳承安的話,反而平靜的上前接過太監手上明黃的懿旨,清冷開口:“年公公,太后的懿旨,我接了,我護國公府的女眷,她們可以起來了嗎?”
護國公府上走仕途的男人都上朝去了,不在家的,在邊關保家衛國的戰場上,在外地為官的任上,總之各有各的事要忙。
除了府裡的女眷也就最小的小公子靳承安一個男丁在府裡,想來這也是太后讓人把懿旨在現在這個時辰送來的原因吧,完全避開護國公府的掌權人,剩下的女眷應該是覺得她們都不敢反抗懿旨。
不過太后算錯了,或者說太后背後的人算錯了,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護國公府的男人鐵血男兒,女眷也不是什麼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可沒有什麼不敢一說。
天塌了還有靳家男人頂著呢!
只不過,月曦歡一大早就提前跟她們打了招呼,讓她們有了一點心理準備,所以她們此刻再憤怒,也沒有失態到對這些來傳旨的人動手。
太后宮裡的總管太監年公公微微低頭,恭敬回道:“自然。國公夫人和兩位夫人請起。”
看到國公夫人月慈雲、二夫人驃騎將軍夫人楊芙、女兒靳琉璃,三夫人左都御史夫人秦蓉音都被各自的婢女扶起身,月曦歡這才看向靳承安,溫柔的安撫炸毛的少年,“年公公只是負責傳旨的,你為難他有什麼用?咱們是講理的人,不生氣啊。”
月曦歡自認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倒也不是不能為難年公公,換個人為難了也就為難了,但是這年公公是她的人,為難他不就是在為難自己人嗎?
自然是沒有這個必要的。
冤有頭債有主,該討的債自然要跟罪魁禍首討!
靳承安看見月曦歡給他使眼色,也就憋屈的忍了下來,他向來捨不得讓歡歡為難。
月曦歡見靳承安冷靜下來,又轉頭看向年公公,語氣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