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曦歡看他那樣就知道他不會聽她的。
也不知怎麼的,每天經手那麼多錢,還是跟個守財奴似的,恨不得把天下的銀錢都摟他懷裡,不讓外人沾染分毫。
錢都是她的,但她怎麼也沒有無眠那種心態,怪哉。
“行吧,你有分寸就行。”月曦歡也不再勸他,有些事,除了他自己願意走出來,誰勸也沒用,“你要是在風月樓待膩了,就自己出來走走,那地方總歸不像其他地方那麼安全。”
風月樓是風月場所,京都城裡最大的消金窟,日入鬥金都不為過。
打探訊息、收集訊息、賺錢都不耽擱,雖然都知道風月樓背靠大山無人敢惹,但那地方和霧雨樓這類產業比,還是亂的。
“風月樓挺好的。”無眠抿唇道。
風月樓很熱鬧,無論白天黑夜,都是熱鬧的,待在其中,旁觀一切,彷彿他也是那些熱鬧中的一員,這讓他很有安全感。
在其他的地方,總不如風月樓讓他感到安心,唯一能讓他覺得比風月樓更安心的地方,就是在她身邊。
可她是護國公府的姑娘,一國郡主,這三年更是甚少出門,他也很少能見到她。
他之前一直把她當救命恩人看待,當主子看待,但是上次護國寺一行之後,卿陌與她表明心意之後,他的心境怎麼也不能平靜,怎麼也回不到從前那般淡然了。
偶爾聽卿陌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說著兩人的事,他就覺得難受。
無眠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難受,心中彷彿被一團亂麻纏繞,無法理清思緒。
後來,他自己找了一個理由,他將這種情緒歸結於一個原因:小歡兒對他來說意義非凡,是他最重要的人,是他唯一認主的人,而他不想卿陌當他的男主人。
自從有這個認知之後,讓他感到十分的不爽不忿,但又無法輕易擺脫。
而每當想到小歡兒,想到那次她受的傷,他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難以釋懷。
這種感覺,就像當年小妹眼睜睜的死在他面前,而他無能無力一樣。
“我也沒說風月樓不好,只是讓你多出來走動走動,別老是困著自己。”月曦歡放柔聲音,“無眠,這麼多年,你該放下,也該走出來了。”
無眠沉默。
無眠是月曦歡在武陽救下的,那時她才十歲,跟著暗衛營出去‘見世面’,而無眠那時父母被族人陷害身亡,姐姐被人凌辱而死,他和妹妹被賤賣給人牙子,又轉賣給青樓,他妹妹逃跑的時候被青樓裡的打手活生生打死在大街上,無眠也滿身是傷,奄奄一息,剛好被月曦歡看到,一時心軟就救了下來。
後來又費心給他治傷,幫他報仇,把屬於他家的產業奪回來給他,自那以後,無眠就一直跟著她,幫她做事。
可他平日就喜歡待在風月樓,看那裡的人生百態,喧囂熱鬧,人少的地方,他總覺得孤獨會把他淹沒。
“無眠,那些人、那些事,你都該放下了,過去那麼多年了,往事已成雲煙,你父母他們也希望你能走出來的。”’月曦歡忍不住,對於無眠還是想要勸上一勸,他是她手裡很好用的人,也是跟了她很多年的人,總也有些情分在。
無眠笑:“我早就已經放下了。”
行吧,月曦歡想,勸也勸過了,他說放下了就放下了吧。
清風看時辰差不多了,小聲提醒:“主子,該回府了,要不然怕是要比大小姐他們晚了。”
月曦歡點點頭,看向無眠,“我要回去了,你沒事就多逛逛。”
無眠也聽到清風的話了,知她有事,也不多挽留,“你回去吧,我一會兒也走了。”
月曦歡頷首,這次是帶著人真的走了。
上了馬車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