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逐漸西移,天空被整片整片的火燒雲暈染成一幅絢麗多彩的美麗畫卷。畫卷上有小狗在跳躍,有龍在雲海裡翻騰,有馬兒在散步;或許,在哪一個你抬頭的瞬間,也有你心心念唸的人在垂眸俯視你。
別人月曦歡不知道,不知道他們抬頭是否看見他們想見的人,但是她看見了。
出了慈康宮的宮門,她抬頭仰望天空,那絢麗的彩色世界裡,她看見那人對她笑。那人還是她記憶中最丰神俊朗,最尊貴無雙的模樣,一點也不沒有她最後見他時的樣子。
他笑了,他對她笑了。他是不是也覺得,她做的很好?會不會覺得,她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月曦歡眼眶漸紅,卻看的認真。
清月、月影兩人架著昏死過去的南陵蓮姬,跟在她身後,見主子停足不前,也跟著抬頭看,卻什麼也沒看見。
她們自是看不見的。
只有月曦歡,只有她眼中所見,有那人的身影。
她很想跟他說:我長大了。好好的長大了。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也沒有辱沒你的教導,更沒有墮了月氏皇族的威名。這樣,你是不是就能安息了?你是不是,也可以放心了?
眼裡蓄滿的淚,無聲落下。
她好似聽見他說:我的澤曦長大了,長成了我期望中的模樣。
他還說:往後年年歲歲,我的澤曦都要長樂無憂啊!
“父皇……”無聲的叫出這兩個字,眼淚落得更快更密了,像是天空下落的小雨滴,一顆顆,連成串,滴落不停。
淚水模糊了她明亮的雙眼,同時也模糊了她眼中那偉岸的身影,那身影逐漸虛化、透明、消失。
她伸出手去抓,卻什麼都沒抓到,手掌心握了個空;她心疼的厲害,踉蹌著腳步去追逐,差點從宮門前的臺階上跌下去。
幸好清月二人時刻關注她,在她踉蹌著往前走時,二人同時丟下手裡架著的人,趕在她摔倒前一個拉住她,一個接住她。
二人心有餘悸,心跳的很快,比她們執行危險任務,瀕臨死亡時的心跳都有的一比。
不敢想象,要是主子在她們二人面前受傷,她們的下場有多不好不說,就是她們心裡那關都過不了一點!
再一看,好嘛!主子在她們面前哭成個淚人,她們還一無所覺,還差點讓主子摔了,真是罪該萬死!
清月眉眼間很是擔憂,“主子,您怎麼了?”
月影掏出乾淨的帕子,一點點的輕柔地幫主子把眼淚擦乾淨,又是擔心又是心疼,“主子,有什麼事,您跟我們說,我們都給您辦!您可別哭!”
月曦歡心裡難受的緊,抬頭看著天空,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一點一點的慢慢平復心緒,掩藏思念。
這邊的動靜,守衛的禁衛軍都能聽到,只是沒有上司的命令,誰也不敢回頭看。禁衛軍中很多人都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頂頭上司,也就是禁衛軍統領會聽護國公府澤曦郡主的吩咐,也不明白統領為什麼敢越過宮裡的主子,就敢直接包圍、搜查皇宮。
但是人都會趨利避害,禁衛軍統領的話,他們下意識就覺得應該聽,相處多年的兄弟,他們很多人都是統領帶出來的,從心底裡就相信他不會害他們。
所以統領之前跟他們說的,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聽的別聽,不該說的別說,他們都牢牢記在心裡,並且自覺執行。
平復好心緒,外表再也看不出什麼來,月曦歡才揮揮手,讓扶著她的兩人放開,自己緩緩站好。
她又在原地站了一刻鐘,就靜靜地站著,看著,什麼也不說,可清月二人卻覺得,此時的主子,滿身孤寂,一身悲涼。
她們很擔心,卻什麼也不能說,不能問,只能這樣安安靜靜的陪著,也許主子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