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勇哪裡能想到,他的一片苦心不僅沒有得到想要的感激,反而還讓小皇帝以為他是故意戲耍他,心裡已經對他很是不滿了。
終究是胳膊拗不過大腿,月啟這個傀儡皇帝的小胳膊小腿,終是掰不過朝臣們的大粗腿;太后的喪儀,最後只能尋個‘太后遺1旨’不願大操大辦作為由頭,簡簡單單的辦了。
小皇帝知道沒有辦法如自己所願的為太后大辦喪禮,當著朝臣的面吩咐禮部的人去辦之後,也不想再面對這些對他沒有半分尊重的臣子,打發人回去之後,讓慈康宮內的命婦們也都走了,他自己待在慈康宮裡陪著太后。
要不說,沒有野心和太深城府的人,想事情簡單呢。
月啟只想到了太后的後事,在官場沉浮幾年、十幾年甚至數十年的官員們,已經在想太后的死背後的陰謀詭計,還有蓮太妃是自己看不慣太后,還是背後有人什麼的。
不過現在什麼都不清楚,什麼證據都沒有,眾臣也不在這個時候非得拉著皇帝談論,怎麼也得讓禁軍統領和靳小將軍先找到線索,也得讓皇帝有時間緬懷親孃不是?
一群自認為體貼人的官員攜妻帶子女的乘著夜色,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出宮去了,他們卻不知,宮外還有‘大驚喜’等著他們呢。
今年的上元節對比往年,真是格外的“安靜”。
也不是說街上就沒有人,官兵抓人還是圍府邸,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怕,是真的怕;可官兵不理會他們,甚至還會跟他們打個招呼,讓他們安心做生意,這怕就少了很多。
害怕少了,生活的壓力就會蓋過害怕,為了養家餬口,為了妻兒老小,小攤販們也會想著克服害怕,出來做生意;小商小販都能有這個覺悟,那些有產有業的商戶們就更不會被嚇得不敢開門做生意了。
更何況,京城裡最不缺的是什麼?是官啊!一塊板磚拍下來,說不定都能砸死幾個官,能在京城做起來生意的,有幾個沒在衙門裡面有人脈的?
人就是這樣,從眾,只要有一個人起頭,甭管好壞,都有人在後面跟著做。
做生意是這樣,出門逛街的人也是這樣。
一個白天下來,該抓的人都抓了,該圍著的也還圍著,其他的沒被光顧的,那自然能猜到和他們沒關係了。
這與家族無關,與己無關,那可就關不住這些人家裡的少爺小姐了。
好吃的好玩的有了,燈會也有了,各種節日該有的東西都有了,街上也就熱鬧起來了。至於那些被抓被圍的人家怎麼樣,好奇是有的,但不妨礙大家過個快樂的上元節啊!
那些該操心的事,自有家中長輩操心,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們,心大的根本不在意那些與他們無關的事情。
這也就是每個人的心態不一樣,看事情的想法也不一樣,所以有人能瀟灑的過上元節,有些人卻只能唉聲嘆氣的盼望著上元節早點過去,迎接新的一天。
月曦歡不能瀟灑的過這個上元節,也沒有唉聲嘆氣的盼望著今日早點過去,她覺得除了抓了一個南陵蓮姬,報了一點小仇,今日的上元節和之前的每一個節日,也沒有什麼不同的。
最大的不同,也許是她沒在護國公府,身邊沒有家人吧。也不能說沒有家人,奉先殿裡的,都是她的血脈親人,她的至親也在其中,這樣看來,這個上元節也過的挺好的。
地上是還暈著的南陵蓮姬,一張曾經姣好的面容,現在像是蜘蛛結成的蛛網,臉上的傷痕清晰可見。有些沒注意力道的刀痕下,可窺見翻飛的皮肉下森森臉骨,視之就讓人頭皮發麻,冷汗涔涔。
可月曦歡毫無那種感覺,和一個被她毀了容的女人待在同一個宮室裡一兩個時辰,她沒有害怕,也沒有關注,只是專心的把一本長年放在供案上的《地藏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