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雪落在她的頭頂,周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句詩。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周霖驚呆了,這是姑母曾經跟他說過的話。
他到現在還記得姑母當時臉上的表情,那個時候,他不懂這是什麼感覺。
現在……
看著走在前方的小姑娘,周霖更迷茫了,他好像更不明白了。
“到、到了。”
雲棠低著頭說道,愣是不敢去看眼前人。
周霖整個人的狀態也有些不太對勁,伸手拂去她頭頂以及身上的雪,溫聲說道,“快進去吧。”
雲棠鼓起勇氣看了他一眼,但又飛速低下頭去,留下一句“知道了”,轉身朝著殿內跑去。
周霖看了許久,人都有些凍僵了,才轉身離開。
一步一個腳印,離開了冷宮。
而他離去之後,大雪迅速填滿了他去時的腳印,彷彿一切從未發生。
雲棠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眼淚刷刷往下落。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難過,可眼淚卻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那天,雲棠看著大雪,哭成了淚人。
一覺醒來以後,繼續重複之前的生活,彷彿從未有過改變。
周霖回到家之後,當晚就大病一場。
皇宮之內,無人得知。
周府。
“少爺,外面這麼冷,你再這樣,風寒鐵定好不了。”
磐石一進院子就看見自家少爺坐在院中,他縮了縮脖子,上去就是一頓嘴炮輸出。
“姑母那邊沒得到訊息吧?”
周霖起身,朝著屋內走去。
“按照你的意思,皇貴妃那邊不會得到訊息的。”磐石老實回答。
“那就好。”
周霖淡淡點頭,不再說話了。
回到室內,磐石立馬將湯婆子遞了過來。
周霖猶豫了一秒鐘,最終還是接了過來,“冷宮那邊,打點的怎麼樣?”
“陳嬤嬤被凍死了,新派去的人是咱們府上的人,已經交代過了。”
磐石一邊說,一邊忙活,“該送的都給小丫頭送過去了。”
周霖沒說話了,下意識想要摩挲自己頸間的吊墜,卻撲了個空。
“對了,吊墜找到了嗎?”
周霖不動聲色的收回手,改為摩挲尾指。
“家裡找遍了,沒找著,估計是掉在宮裡呢。”
磐石說著,看向周霖,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周霖抿唇,“知道了,我不亂出去就是了。”
明明他才是少爺,可現在……罷了,不提也罷。
“少爺,你就算是為了小丫頭,你也應該好好養著身體。”磐石越說越理直氣壯,“你現在這個樣子,老爺和夫人是不可能讓你進宮的。”
周霖:“……”
“我才不想進宮!”周霖咬牙,說道。
“是嗎?”磐石語氣中滿是不信任。
周霖一個眼刀過去,磐石立馬閉嘴。
“少爺,藥來了。”
門外又進來一個小廝,手裡領著一個食盒。
磐石非常自覺地引人進來,端出藥碗,遞到周霖面前。
來人鐵面無私,目光緊緊鎖在周霖的身上,直到他將藥碗裡的藥一飲而盡,他才收拾東西離開。
“奴才告退。”
“你回去跟我娘說,我已經好了,不用這樣每天盯著我喝藥了。”周霖苦著臉說道。
小廝扭頭,“夫人說了,藥裡面特意加了黃連。”
周霖:???
“夫人還說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