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最近父皇立了自己為儲君,說句心底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坐穩儲君之位,有沒有本事將來坐上天子之位,將南宋守得固若金湯,興盛繁華,他心裡沒底。
他好幾次忍住了想對父皇說的話,他不想做太子,這個想法已然是荒唐至極,倘若說出來,只怕父皇當場氣死,想了想,也怕再被刺一劍,終究還是不敢說出來。
楚沉夏見他久久不作回應,嘆息道:“殿下就那麼不願意去算計別人嗎?”
“不是我不願,是我不會!”劉衍抬眼瞧了他一眼,有些無奈地拍了拍欄杆,“父皇既能立我為儲,也能廢我,與其他日做了什麼讓父皇不滿意的事,倒不如我自己去推了這太子之位。”
“太子又在說笑了,沾都沾上了,哪裡還拿得下來?就是別人想拿,我也不同意。”楚沉夏說著,微微揚起嘴角看著他。
“難道你要幫我?”劉衍有些猶豫,雖然楚沉夏坦誠告知,可他從前畢竟是劉彧的人,光是這一點足令他今後反覆拿出來猜忌懷疑。
“我一直都在幫殿下啊。”
“從一開始就幫著我?”劉衍顯然不信,見他點了點頭確認,才詫異道:“沒理由的,你明明是為大皇兄做事,憑什麼無緣無故就幫我呢?我並沒有叫你這麼做,也沒有給你任何好處啊。”
“說出來,太子殿下可能不相信,劉彧他……在奪位的路上已經迷失了本性,又或者是我對他了解不夠深。如今才發現他平靜掩下來的背後都是些極其殘忍的做法,他甚至可以連同他國聯手瓜分南宋,他是南宋子民,卻做出這等賣國的勾當來。我實在無法想象,若是他日,劉彧成為帝王,南宋子民是否要在戰亂和重典之下惶惶度日?我無力阻止他發狂的行徑,多日相處下來,覺得太子雖頑固但正直,雖無心機但待人寬厚,厚德定能載物,百姓恰恰需要的是這樣的君王,因此我便認定了殿下是將來的九五之尊,所以才願意背棄劉衍站到殿下身後來。”
楚沉夏一口氣不停歇將這些話說出來,劉衍吃驚地看著他,他的意思難道不是說,從一開始就認定了自己是將來的天子嗎?想過他許多種說法,這種解釋倒真是出乎意料,可他總將劉彧掛在嘴邊,若是慶王,他倒是沒有半分懷疑地信了。
今日便是來說個清楚明白的,劉衍也不掩內心疑問,道:“大皇兄有什麼本事坐到這天子之位呢?他已經被廢了,是不可能東山再起的,他的黨羽在那一年便被父皇派人嚴查後,誅殺的誅殺,罷黜的罷黜,流亡的流亡,朝堂之上還有他的勢力?齊國那次,若真是大皇兄所為,想必他也是走到絕路,盡力一試了,結果齊國被滅了。倘若他真的有勢力,先不說他元氣是否大傷,但是藉著這個教訓,我們怎麼也不會讓這種事再來一遍。齊國被滅,許多小國越發地懼怕我南宋,其他勢力相均的國家稍稍遜於我南宋,地大人多的地方,我敢說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國要來征伐我南宋,未免也太可笑了。”
楚沉夏轉動了一下眼珠,笑道:“太子其實心裡已然有數,正如一句俗語,不會叫的狗都是會咬人的。”
劉衍見他罵劉彧是狗,不由得一愣,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楚沉夏無視他的目光,故作冷淡道:“如果不是裴將軍深夜扮作獄卒來見我,恐怕殿下的魂魄真是要長踞金鑾殿了。殿下防得了一,防得了二嗎?”
劉彧終於認可他的說法,因為用力,眼眶變得溫熱無比,緩緩閉眼想要掩去雙目的蒼涼和無助,沉吟了一下道:“那慶王呢?”
“不管他也罷。”楚沉夏隨意道。
劉彧一下子睜開了雙眼,不解道:“不管他?我總不能與豺狼廝殺便不管那猛虎了吧?”
“太子還不明白真正的敵人是誰嗎?哪裡來的猛虎?紙老虎罷了。”楚沉夏說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