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神的力量,似乎和整個神隱連線在了一起……”
那粉色菩薩正下方,是一站一坐的兩道人影。
“而且,隨著慾火將這神隱中彷彿無窮無盡的慾望燃燒,祂還在變得越來越強……”
盤膝而坐的,正是衣衫不整、春光乍現的加藤純子。
“安倍君,我這乃眾生之慾所化、又尚未臻至化境,恐怕不是祂的對手。”
“加藤大師不必自謙,據我所知,哪怕是川崎大師寺,近百年來也無一人修成法身外顯……”
在加藤純子身旁站著的,自然是持刀而立的安倍寺。
“光以佛法論,閣下已是當世無雙。”
縱然衣衫破爛、全身煙熏火燎,但他那對琥珀般清透的眼眸,始終目光炯炯地觀摩著頭頂上方的“天人交戰”。
佛有三身,曰法身、報身、化身。
法身,梵語dhara-kaya,代表著修者心中的佛法和佛性,不顯於外。
據說,唯有天賦極強、踐行自身佛理之人,才能修成“法身外顯”,以佛法具現靈體。
“現在……嗯哼哼……可不是恭維的時候……”
加藤純子長髮在陣陣熱浪之中翻飛,俏臉上的表情交織著苦痛與愉悅,鼻腔中哼唱起動人的低吟。
“砰……砰……砰……”
在那牛頭鬼神頭上七枚犄角的狂暴衝擊下,這巨型佛鐘很快出現片片龜裂……
“我困不住祂太久,若不趁現在放手攻擊,恐怕就沒機會了。”
她這吸納眾生慾望、反饋以無上極樂,卻偏偏遇上了這以慾望為燃料、堪稱天敵的牛頭鬼神,可謂苦不堪言。
“呼……自當如此……”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烈火延綿的長街,安倍寺深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這牛鬼的目標是她的話……”
兩人後方數百米處,那身披紫色《織炎夜櫻圖》大振袖和服、腳踩厚重木屐的朝霧,還在艱難地前進著。
“在沒弄清楚之前,自然不能讓其得逞。”
“花魁走路比牛車慢”這句話,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二十多年了,你們……”
收斂心神,他低頭看向自己手中雙刀。
“也差不多準備好了吧?”
縱然有靈力護體,但斬了太多地縛靈和溫度足以氣化鋼鐵的“火球”,這一對寶刀此時已經如同麻花一樣徹底扭曲變形,以淒涼的弧度低垂著。
“嗡!!!!”
聽見安倍寺的話,原本奄奄一息、殘破變形的日月雙刀,激動得瘋狂震動起來。
“……那就,不破不立,浴火重生吧!”
滾燙鋒利的刀刃,悄然劃過安倍寺雙臂,帶出一滴滴鮮血……
那血滴順著安倍寺低垂的雙手,流淌到被他握住的日月雙刀之上、消失在刀刃之間,沒有一滴落到地面。
“喝吧……要多少……有多少……”
靈力順著血液流逝,本就疲憊的安倍寺,就連站立都有些搖搖晃晃。
“原本以為,還需要數十載……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
素來溫文爾雅、一絲不苟的他,此刻眼中滿是癲狂,嘴角勾勒出一抹扭曲的笑意……
不知為何,心底有股莫名的悸動與不屈。
讓安倍寺想要挑戰這牛頭鬼神,在對方巨蹄下,守住那道在火光中灑落櫻花、倔強前行的瘦弱身影。
哪怕,她只是一具早已逝去的怨靈……
哪怕,可能會為此失去自己的性命!
“蓬。”
洶湧的冰霜和烈火,自安倍寺手中雙刀上騰起,碰撞出一團團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