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手起刀落,這龍鱗匕首果然鋒利非常,剛一落到宗澤背上,那毒疽便迎刃而破,頓時一股黑血噴湧而出,腥臭之氣頓時瀰漫整間屋子。下方宗澤悶哼一聲,身子卻是巋然不動。
岳飛此時全神貫注,小心翼翼地將患處破開,把疽中黑血盡數放空,又以手按壓患處周圍,使瘡口處緩緩流出殷紅鮮血方休。而後又將龍鱗匕首一層一層將瘡口周圍腐肉削去,又不時用白帛止血。他每下一刀,便能感覺到宗澤全身上下肌肉緊繃顫抖一次,但其卻是硬是未出一聲。而按住宗澤的四將見此慘狀,均扭頭不忍觀看。前方宗穎更是淚流滿面。
此時岳飛已是滿頭大汗,他何嘗想過自己一個碼農也會給人做外科手術,因此心中不免緊張。但知道若是不這樣做,宗澤這位一代忠臣只怕就此西歸,實乃歷史之遺憾。但看到宗澤顫抖如篩糠般的脊背,又懷疑自己這麼做是否正確,若是不能救得宗澤,使其死於自己刀下,豈不是為自己一生都留下一個抹不去的陰影麼?想到此處,他手上的匕首也不禁慢了下來。
最終,心中那份救這位待自己如同兒子般老人的執念還是戰勝了其餘雜念。岳飛啞著聲音說道:“兄長為我擦汗。”一旁的宗穎連忙取了一塊白帛,將其額頭上的汗珠抹去。
溼熱的白帛擦過自己額頭,一陣清涼之意頓時傳入岳飛腦中,使其更為清明。於是手上動作更為穩健,不斷將一層層碎肉剮於地下。
就在岳飛要將瘡口清理乾淨之時,突然宗穎驚呼道:“鵬舉,父親氣息漸弱。”岳飛大驚,連忙到前面檢視,而後方的四將更是緊張的將身子都繃了起來。
岳飛來到宗澤面前,見其雙目緊閉,已然昏死過去。而其滿頭大汗,面色蒼白,極為嚇人。岳飛連忙伸手去探其鼻息,只覺得氣息幽幽,又以手按其頸部脈搏,仍覺得跳動有力,這才放下心來,說道:“無妨,只是疼痛兼失血以致暈厥。”隨後再次淨手拿刀,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又不知過了多久,岳飛見到瘡口處腐肉盡去,四周已經現出粉紅色的肌肉,不住向外淌著殷紅鮮血,這才長出一口氣。先取方才熬製好的花椒鹽水,仔細清洗傷口處。而鹽水入傷處,劇烈的疼痛竟將宗澤從暈厥之中生生疼醒,周身上下緊繃,喉中啞然有痛呼之聲。岳飛不敢怠慢,快速洗淨傷口,又將旁邊的蒲黃等物粉末撒於傷口處,隨著鮮血不斷湧出,這些粉末不斷被沖掉,岳飛又不斷撒上,直到鮮血只是緩緩滲透,不會將粉末沖掉這才停止。
上罷了藥粉,岳飛又以消過毒的銀片覆蓋於傷口處,此銀片他已經準備許久,上面密密麻麻開啟不少細眼,便於傷口透氣。而後又取剩餘白帛擰乾,一層層地先是墊在銀片上方,而後命宗穎緊緊按住。這時才讓權、孔二將鬆開宗澤上身綁縛,抬起上身,自己則將白帛一層層地繞住傷口。
此時藥性漸發,宗澤雖覺疼痛,但卻不如方才。只聽其喘著氣笑道:“可惜中途竟然暈厥過去,實不及關聖之萬一也。”眾人聽後,喜極而泣。唯有岳飛仍不敢放鬆,命眾人將宗澤小心抬到榻上,又將藥粉灑於地上膿血腐肉上,這才長出一口氣。
見到宗澤此時趴在榻上,已經沉沉睡去,岳飛壓低聲音對五人說道“這幾日內皆是生死攸關之時,每日午後來此助我為恩師換藥,不得有誤!自今日起,我等五人輪流值守,晝夜不休,若有變故,立即喚我。”五人皆點頭稱是,於是留下宗穎在一旁侍候,岳飛則帶著其餘四人退出屋外。
眾將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見岳飛等人出來,連忙上前詢問,岳飛說道:“救治尚算順利,但恩師這幾日仍在鬼門關處,各位不得來擾,待得傷情穩定之後再來覲見。”眾將皆稱是告退。
接下來的數日,岳飛每日來為宗澤換藥,又命廚房將蔬菜、豬肝、瘦肉等物細細剁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