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庶來到曲端軍中,以其節制為由,便想調動其人馬,使曲端不喜。初時王庶兵至襄樂,曲端令每門減其從騎之半,比至帳下,王庶僅得數騎隨身。
王庶進了大帳,曲端冷聲說道:“節制遠來,還請上座。”王庶不以為意,便於首座中坐定。見王庶如此,曲端心中大恨,便說道:“節制小坐,末將喚眾人前來想見。”說罷出營而去。
片刻之後,只見曲端頂盔貫甲,腰懸兵刃,與張彬一同入帳面見王庶。一入帳中,曲端便厲聲問王庶延安失守狀,並說道:“節制固知愛身,不知為天子愛城乎?”
此時王庶見其無狀,亦怒道:“吾數令不從,誰其愛身者!”曲端聞言亦怒道:“曲某於耀州屢陳軍事,不一見聽,何也?”王庶無言以對,只是怒目而視。最終張彬出面緩和,二人各自拂袖而去。
自此,曲端命人將王庶軟禁于軍中,不再理會,王庶每日提心吊膽,不知如何自處。
卻說曲端將王庶軟禁于軍中,實則暗中存心殺之並奪其兵,只是擔心引人非議,於是趁夜來到寧州府,面見陝西撫諭使謝亮,說道:“延安五路襟喉,今已失之,春秋大夫出疆得以專之,請誅庶歸報。”
謝亮聽後大驚,也知曲端驕橫,於是說道:“使事有指,今以人臣擅誅於外,是跋扈也,公為則自為。”
曲端無奈,只得返回襄樂城中。
王庶身居險地,每日自危,因此面見曲端於帳中,言道:“吾來關中,屢有失地,自知無能,如今已自劾待罪,請公放我歸去。”
曲端心中暗喜,便說道:“大人既然知罪,便不當使印信,且將節制印信交由曲某保管。”王庶無奈,只得將印信交於曲端。曲端得印後便覺留王庶已是無用,於是命人扣住其官屬,獨將王庶逐出,放其南歸。
完顏婁室借王庶與曲端二人之間蕭牆之禍,得了延安府,立時自綏德渡河,攻向晉寧軍。晉寧軍守將徐徽言得訊後,求援於自己妻舅、府州知州折可求,相約夾攻完顏婁室。
折可求乃是大名鼎鼎的折家軍此代家主,折家始起於雲中,與拓跋氏同為雲中望族,俱為羌人後裔,党項族人。但與拓跋氏建北魏,自成一國不同,折家始終依附於中原各國,後因拓跋氏勢大,遷居於府州,自此成就折家軍六百年威名。
唐武德年間,折氏曾以土著強宗的地位,被任命為“府谷鎮遏使”。而真正讓折家軍聲名遠揚的,還是唐末五代宋初之時,先有家主折宗本,任“振武軍沿河五鎮都知兵馬使”,而折家大本營府州,即當時的府谷鎮,乃沿河五鎮之一。這位折氏先人,號太山公,在當地頗有威望,“因其所居,人爭附之。”晉王李克用為河東節度使時,“知太山公可付以事,收隸賬下,凡力所不能者,悉命統之”。折宗本“輯睦招聚”,以功封為上柱國。
折宗本之後有折嗣祚,官至麟州刺史。其子折從阮,更是五代名將,後唐莊宗李存勖“以代北諸部屢為邊患”,任命折從阮為河東牙將。府谷從由鎮升為縣,再升為州,折從阮即任府州副使,又升為府州刺史。他歷仕後唐、後晉,累官至振武軍節度使。直至後漢初期,府州升為永安軍,折從阮即改任永安軍節度使。而後朝廷罷了永安軍,於是折可求所在府州改隸河東節度使劉崇。
郭威代後漢自立後劉崇也自立為帝,史稱北漢。而此時折家軍家主乃是折從阮之子折德扆,任府州團練使,繼領州事。郭威建立後周後,折德扆歸順後周,使府州又升為永安軍,折德扆即任節度使。及至宋太祖黃袍加身,取後周而代之,折德扆奉土來歸,朝廷仍令他統領府州事。
此時折家軍中在民間最為傳頌的並不是折家名將輩出,反而是折德扆之女折氏。折氏有名,是因其為名將楊業之妻,不過在小說、戲曲中音轉字論,成了“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