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整匹馬洗刷乾淨後,就連高宗皇帝都不由讚歎道:“果然好馬。”
一旁的御馬監守官也笑道:“嶽侯果神人也,此馬到此已有數月,無人能馴,嶽侯一至便俯首帖耳,實是陛下之威,嶽侯之福也。”
高宗皇帝聞言大笑,隨後又對岳飛說道:“良馬配英雄,正是相得益彰,如此卻是缺了副好鞍。”說罷對一旁內侍說道:“年前蜀中不是進貢了數套上好鞍韉麼?去取套過來,一併賜予嶽侯。”
那內侍領旨而去,不多時果然取來一套上好鞍韉,岳飛謝恩過後,親手將鞍韉裝於馬上,而後對高宗皇帝說道:“臣謝陛下賜寶馬之恩,此馬如今無名,還請陛下賜名。”
高宗皇帝聞言,沉思片刻後說道:“想當年曹操麾下勇將許褚與西涼馬超大戰,二馬俱疲,於是曹操便將坐騎賜予許褚。那寶馬便是通體雪白,名喚照夜玉獅子。今日卿得此寶馬,朕也想效古人一般,便將此馬賜名照夜玉獅子如何?”
岳飛倒身下拜,謝恩道:“陛下學識淵博,臣遠不能及,臣代此馬謝陛下賜名之恩。”
君臣二人各自歡喜,岳飛將照夜玉獅子領回下榻之處,好生照料不提。
數日後,高宗與張浚對坐相論軍事,想到前些時候之事,高宗皇帝開口道:“前日岳飛入對,朕問有良馬否,飛奏舊有兩馬已而亡之,今所乘不過馳百餘里力便乏,此乃未識馬故也,大抵馴而易乘者乃駑馬,故不耐騎,而易乏,若就鞍之初不可制御,此乃馬之逸群者,馳驟既遠,則馬力始生。朕與之入御馬監,果選得良馬一匹。”
張浚聞言笑道:“人材亦猶是也,但當駕御用之耳。”
高宗皇帝點頭贊同,而後說道:“人材若只取庸常易,悅者何以濟天下之事。”
張浚正色說道:“既知其可用,則當不責近效,以待有成,苟為不然,則其材終無以自見。”
高宗再次點頭說道:“飛今見識極進,論議皆可取,朕當諭之國家,禍變非常,唯賴將相協力,以圖大業,不可時時規取小利,遂以奏功,徒費朝廷爵賞,須各任方面之責,期於恢復中原乃副朕委寄之意。”
張浚點頭道:“陛下所戒訓極是。”
隨後,過不多日,朝廷傳下詔諭,進岳飛為太尉,升荊湖北路、京西南路宣撫使兼營田大使。至此,岳飛的官場生涯再度達到了新的高度。須知按照宋制,太尉之職同二府之列,崇以輔臣之禮,本就是極為重要的虛銜。更為重要的是,將岳飛的宣撫副使升為宣撫使,雖然只是小小一字之差,但其中深意卻是頗多。
要知道,自宋朝“祖宗以來,所置使名莫重於宣撫,多以見任執政官充使”。“以宣撫之重名,實寄專征之大事”,惟有“廊廟近臣、勳伐高世者”可膺此重任。岳飛官拜太尉後,便“理合增重使名”。因此,雖然岳飛的兩鎮節度使虛銜仍舊不變,但其實職差遣已然超越吳玠,與韓世忠、劉光世、張俊三人平列。這也是後世所稱“中興四將”只得韓世忠、劉光世、張俊、岳飛四人,而未將最先以戰功建節的吳玠歸入其中的原因。
接受封賞之後,岳飛在平江府已經逗留二十餘日,到三月時,高宗皇帝終於在張浚的力主之下,將行在遷往建康府,而岳飛也受命將帶馬軍,禁衛從行。
到得建康府之後,高宗皇帝再次於寢閣之中召見岳飛,君臣二人一番細談之後,最終高宗皇帝親自為劉光世所部行營左護軍歸屬定下基調,說道:“中興之事,朕一以委卿,除張俊、韓世忠不受節制外,其餘並受卿節制。”此言之意,便是要將劉光世的行營左護軍一併歸到岳飛麾下。
隨後,高宗皇帝親賜手詔,其中寫道:“朕惟兵家之事勢合則雄,卿等從各宣勞,朕所眷倚。今委岳飛盡護卿等,蓋將雪國家之恥,拯海內之窮,天意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