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回到軍中,還未來得及好生安頓家人,陳淬便傳來一個極不好的訊息。
原來兀朮自黃天蕩慘敗後,於建康府又重新召集兵馬,意圖一雪前恥,又聽聞岳飛駐軍宜興縣,便咬牙切齒道:“欲毀我者,唯韓、嶽二人,韓世忠此時屯兵鎮江,水面寬闊,暫不便行軍,而岳飛此刻正在宜興,當集兵破殺之,雪我心頭大恨。”於是便統大軍向南,欲尋岳飛決戰。
而此時浮海歸來的高宗皇帝以越州為行在,在經歷了被金人驅趕逃竄的恥辱後,高宗皇帝似乎也醒悟過來,將建康府的金軍視為懸在自己頭頂上的利劍,因此任命張俊為浙西路、江東路制置使,“諸將並受節度”,全權負責收復建康事宜。可是此時的張俊卻畏懼兀朮大軍,不肯出兵,“雖受命,未進發,人皆切齒”。
面對張俊這般膽怯,岳飛也實在無奈,畢竟自己目前還受其節制,雖然張俊當年與自己相熟,至今也無特別軍令來到要求自己,但此刻兀朮已經起大軍來犯,若不抵擋,此宜興百姓必受戰禍。於是岳飛下令,各營調起五千兵馬,由水師船隊護送,北拒金軍。
待得一切安排好後,岳飛來見姚氏與李娃,一臉慚愧地說明自己又將率軍出征之事。
姚氏聽後笑道:“從前居於湯陰,每日擔心我兒安危,卻又不得訊息,如今來到此處,見百姓待你如此敬重,方知我兒未忘當日盡忠報國之志,心甚慰之。既然百姓對你如此愛戴,你便更要以其為念,力阻金人,保此境平安。且只管前去殺敵,為娘有眾人陪伴,不必擔憂。”
李娃則走上前來,輕輕為他整理衣服,口中說道:“從嫁於相公的那日起,妾身便知道相公是蓋世英雄,將來定是要成就一番功業的。當時蟄伏於家中數年,妾身雖然心中歡喜,但見相公心有所憂,時而攢眉,妾也是心中不忍。如今相公執掌一軍,正是建功立業,一展所長之時,如何能這般戀家?你只管前去,家中自有妾身操持,只有一願,便是望相公好生珍重,莫要有所損傷。”
聽母親和愛妻說完,岳飛心中大受感動,情不自禁將李娃擁入懷中,動情地說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李娃也伸手環住岳飛的腰,將頭埋於他胸口再不出聲,只有微微顫抖的身軀在訴說著做為妻子的擔憂。
拜別了老母愛妻,岳飛便安頓陳淬固守大營,由徐仁和李春一同安頓駐軍處百姓軍士生產之事,自己則率眾將士出營往渡口上船。
剛剛來到渡口,忽聽後方傳來馬蹄聲,回頭看時,正是岳雲騎著赤兔馬追趕而來。
一見岳飛,岳雲便跳下馬來道:“父親出征,為何不帶孩兒同往?”
岳飛一皺眉頭,說道:“胡鬧!此去乃是與金軍交戰,不是玩耍,你年方十二,如何跟得大軍?”
岳雲將脖子一梗,說道:“甘羅十二都做丞相了,孩兒為何不能隨父出征。若論武藝,便是張憲哥哥也不過與我是伯仲之間,若論膽識,當日在湯陰兒也殺得無數金兵,又有何懼。還望父親帶上孩兒前往。”
一旁張憲也說道:“恩師明鑑,應祥確是天縱之資,便是徒兒全力,也不過只能勝得他一招半式,雖然年少,但勇力猶在徒兒之上,若是早加磨練,定是恩師一大助力。”
岳飛知道,張憲自從跟了自己後,槍法武藝日有精進,可以算是自己麾下第一勇將。見他也這般說,於是看看兒子激動得有些微紅的臉頰,也不忍拒絕,於是嘆口氣道:“既然你想來,便到宗本帳下做一小卒吧,記住,行軍打仗非同一般,更不是一勇之夫廝鬥,因此不得胡為,若是莽撞誤了大事,到時大家認識你是我兒子,但軍法卻不認識,小心掉了腦袋我也救不得你。”
岳雲聽到能夠跟隨大軍,哪裡還能顧得到其它,將頭點得如小雞啄米一般,而後湊到張憲面前,笑道:“哥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