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於牛頭山上四勝兀朮,將其逼回建康府,自己也終於可以輕上一口氣,就於山上整頓軍馬,恢復元氣。眾將士得了兀朮糧草,又四戰四捷,士氣前所未有的高漲,一再求戰,但岳飛卻是按兵不動,因為他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立即解決。
他將張憲喚入帳中,說道:“宗本,你為人有勇有謀,如今有件緊要的事交於你辦,你便代我暗中返回宜興一趟。”
張憲有些不解,問道:“如今正是一鼓作氣收復建康之時,為何恩師卻要弟子返回宜興。”
岳飛搖搖頭道:“交給你的這件事比起收復建康更為重要,若有不慎,我軍將根本盡失,只怕從自便再也沒有岳家軍了。”
張憲見他說得鄭重,便問道:“不知恩師此言何意?”
岳飛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劉經此人如何?”
張憲沉思片刻回道:“劉將軍與我等都曾是江淮宣撫司麾下,自上茅山投奔恩師以來,也是謹小慎微,一直為我軍鎮守後方,卻也並無不妥之處。不過我也偶爾聽其麾下軍士說此人貪婪,只是未曾經見,因此不敢妄下定論。”
岳飛點點頭道:“你與他交往的少,而他自歸附於我麾下,也確實並無不妥之處。但你可記得當日在茅山之時,他聯絡各處潰兵首領,又將眾人勸我降金之信傳遞於我之事否?”
張憲點點頭道:“自然記得,當時恩師力敵群雄,方將一眾潰兵收於麾下。此事莫非與劉經有關?”
岳飛微笑點頭道:“此事首謀便是劉經,他有心降金,卻害怕自己壓不住一眾潰兵,於是便想借我之力,助其成事,只不過他未曾料到我會虛與委蛇,最終勸得一眾潰兵歸附我軍。”
張憲怒道:“此賊竟敢如此,恩師何不將其擒殺?”
岳飛笑著搖搖頭道:“莫要著急,這劉經隱藏極深,自歸附以來一直對我恭敬有加,我又該以何罪殺他?若是處理不慎,只怕激起兵變,反倒不美。但狐狸尾巴總是藏不住的,只需要給他點機會,他才好行事,這時將其拿下,方是有理有據。”
張憲點頭道:“還請恩師吩咐,我該如何行事?”
岳飛將自己計劃細細說與張憲聽,張憲不住點頭,隨後岳飛又取出兩份信來交交到他手上,說道:“這兩封信,你暗中潛回宜興,一份交到陳淬將軍手上,一份交給你師母。切不可誤事。”張憲點頭領命出營,趁著夜色潛回宜興駐地。
張憲快馬加鞭,很快便回到宜興,待夜色降臨之後,他熟門熟路地摸進營中,找到陳淬大帳,一掀門簾閃了進去。
此時陳淬正在翻看近日軍情,忽見有人闖進帳來,正要出聲,卻發現來的是張憲,便問道:“宗本,你不在前線跟隨嶽將軍,卻深夜來此何事?”
張憲將岳飛書信遞上,說道:“恩師有要事差我潛回營中,此乃恩師手書,請陳將軍細看便知。”
陳淬接過書信,看著看著臉色陰沉下來,半晌後才出聲道:“劉經卻有這番心思,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
過不多時,陳淬拿著一身尋常軍士的衣甲進來,說道:“你且換了衣服,去見你師母,將一切安排妥當後便護衛在其身旁。這邊自有我來安排。”張憲換過衣物,告辭出帳,將另一份書信送到李娃手上,自己則守護姚氏與李娃,寸步不離。
次日清晨,陳淬命人將劉經入營中,見他坐定,陳淬便嘆口氣說道:“昨日鵬舉傳來戰報,說兀朮屯兵龍灣,自己兵力不濟,只怕此戰難勝,若是兀朮大勝,只怕此處也不安寧,我苦思良久,卻不知如何是好,於是便喚劉將軍來解我之憂。”
劉經聽後眼珠一轉,試探著問道:“不如我等盡起大軍,去協助嶽將軍如何?”
陳淬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