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完顏撻懶大軍陣腳已亂,那些受驚的戰馬如風一般衝入大軍之中,將大陣衝散,而岳飛一馬當先,率領手下人馬直入中軍,挺槍便殺向中軍內的完顏撻懶。
一瞬間,兩股鋼鐵洪流便撞在一處,於廝殺和呼喝聲中,金軍人馬皆撲,亂作一團。而岳家軍則是人人雙目赤紅,如羅剎降世,擇人而噬。
隨著戰況火速進入白熱化,天空的北風似乎也被兩軍廝殺的煞氣所激,呼嘯的愈加厲害,天空中白雪漫天,咫尺之外便是人馬不辨。岳家軍將士越戰越勇,手中刀斧齊下,所過之處,金兵個個人頭落地,更有被斷手斷腳的,慘撥出聲,殘軀在地上四處翻滾,於泥濘的雪地上噴濺出一片片嫣紅。
此時岳飛也已經殺紅了眼,見前方無數金兵拼死來擋,護住完顏撻懶,瀝泉槍左劈右挑,卻是始終難以殺透重圍。急怒之餘,殺意更兇,前方一名金將親衛揮刀來迎,卻被其一聲暴喝,懾住心神,而後瀝泉槍奮力一砸,將腦袋砸成稀爛,紅白之物四散飛濺,其中有許多噴濺到岳飛臉上,只見其用舌頭一舔,哈哈大笑道:“果然如塞外牛羊一般腥羶!”
這般瘋魔做法,將周圍的金兵賅得魂飛魄散,彷彿眼前的已經不是人,而是從地獄之中爬出的羅剎神一般。再仔細看岳飛,只見其銀盔銀甲並胯下白龍駒都已經被鮮血澆透,一人一馬,皆是雙目赤紅,兇厲之氣蓬勃而起,背後龐大的血氣久久不散,竟然隱隱形成一道血色魔影,惡狠狠地盯著金軍上下。
而其身後的岳家軍也不遑多讓,刀斧所過之處,金兵更無一人完整。更有甚者,將利刃刺入敵人胸膛,而後在其驚恐的神情中將手插入,生生將一顆散發著熱氣、猶在微微跳動的心臟掏了出來,而後高舉過頂,一把捏碎,以心頭血澆滿全身。
金兵目睹這群人,眼中再無大戰初起時看岳家軍如掌中玩物時的輕蔑之態,取而代之的是惶恐,驚懼,失神,更有不濟者,早已是褲襠中一片冰涼,騷臭味撲鼻難聞。
“他們不是人!快逃!”
也不知是誰在亂軍之中高呼一聲,瞬間金軍士氣徹底土崩瓦解,一個個恨不得爹孃再多生兩條腿,沒命向後逃去。但金軍人數眾多,一時間哪裡衝得出去?但越是衝不出去,越是激發逃亡之人兇性,揮起手中刀槍,哪裡還管前方是自己的袍澤兄弟,只管一路劈砍,要為自己殺出一條生路。
亂象一起,便再難抑制,無數金兵向後砍殺奔逃,後軍不明其意,更不知曾經與自己同食共寢的戰友為何突然殺向自己,一時愣神間便已是人頭落地,臨終之時仍雙目圓睜,露出驚恐不解之意。
完顏撻懶於中軍護衛之中看著狀如瘋魔的岳家軍,再看看前方如殺神一般的岳飛,饒是他身經百戰,見慣了兩軍廝殺的慘烈場面也不禁為之膽寒。而此時大軍已亂,無論用何方法都已經難以收攏,無奈之下,只得在親衛保護下,殺開一條血路,向後退去。
金兵敗退,岳飛一路率大軍追擊三十餘里,直殺得金軍屍相枕藉,血流成河。一路追至淮水支流邊上,金軍也不顧冬日河水刺骨,擁入河流者不計其數,落水金兵身上盔甲沉重,於刺骨河水中掙扎幾下便被凍作殭屍,於河中半浮半沉,片刻之間便塞滿河道。
眼前金軍已經越跑越遠,再行追擊,也難有所獲,岳飛便止住人馬,立在河邊。而前方逃亡的金兵有膽大者,回首四顧,只見岳飛率兵立於河邊,眼中兇厲之色未退,頓時嚇得不敢再看,只管沒命向後奔逃。
待得金軍遠去,岳飛率眾退回南霸塘休整,仔細看看身邊的將士,無不帶傷,但個個仍然昂首挺立,士氣不衰。岳飛吩咐眾人打掃戰場,將未死金軍一一補刀,隨著一陣慘呼聲四下響起,戰場中便再無聲音。而後岳飛跳下馬來,與眾人一道,收拾戰死的岳家軍屍首,取其銘牌,收歸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