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玻璃聲飛落出去,擲在地板上。
顧川緊握雙拳,手指骨掐得發白,他立在屋內,盯著地上的碎裂的相框,遺照掉了出來。
他慌忙俯下身子去撿,神情茫然無措,一個不慎又被玻璃渣子劃開手,顧川吃痛的收回手指,見指尖像開花一般冒出血。
血一滴一滴的落到遺照上。
記憶如潮水般一股腦朝顧川襲來,十年前的一幕幕就如一部老舊的電影浮現在他眼前。
醫院內,
男孩悶頭不語,坐在白色床上,眼睛一直盯著一個方向發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攤開的手心上有一條尚未癒合的傷疤。
進來的年輕男人,先是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男孩,又看了看窗外,隨即熱情的喊道:“哈嘍,小弟弟,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哥哥再帶你去外面逛逛?”
他笑得很開朗,男孩卻並沒有轉過頭,似乎把來人當作空氣。
年輕男人習慣的說道:“那走吧,顧川。”
聽到名字,男孩總算有點反應,他掀開被子,下了床,年輕男人自然的走到他跟前,牽過他的手便往院外的草坪走去。
一路上,兩人沒有任何的言語交流,男孩神情依舊木訥,那不該是一個孩子該有的的眼神。
走廊上的護士在交頭接耳,無非是在討論這孩子的事情。
“聽說,這孩子被父親關在車庫。”
“別說了,聽我朋友說這事很邪,說是虐待孩子吧,偏偏只有這孩子活下來,那男人倒死了。”
“聽孩子的街坊鄰居談,這父親平時就陰霾著一張臉,誰見了心裡都驚,還聽說那男人曾是個道士,噓,他來了。”
男孩走近那群護士,眼神漠然的掃視了幾人,隨後低下頭,任憑年輕男人牽著往外走。
護士們個個伸長了腦袋,其中一個推搡著其他幾人,“算了,別聊這些,那孩子看著怪可憐,剛送來醫院時,一直靠輸液撐著,身體極差,還以為熬不過一晚。”
說罷,大家也住了嘴,女人朝男孩的方向盯了一眼。
“陳姐,聽說你要辭職?”一旁的年輕小護士拉過她,示意她還看什麼,不是說不聊了麼。
她點點頭,回過神,“我老公在我小區外買下一個門面,這工作目前不太適合我,還是打算回去和他經營水果攤。”
“賣水果哪有我們工資高?你孩子不都已經供上大學了麼,也爭氣,很少找家裡人拿錢。”小護士極為不理解。
女人笑了笑,說她不懂,油鹽醬醋哪裡都需要花錢,再說護士每天倒班,她年齡大了,這身體早就吃不消。
小護士哦了一聲,又湊近了些問:“聽說你們那小區就是那孩子所在的小區?有這事嗎?大家說的是不是真的?”
見她一臉好奇。
女人回頭,見男孩去到院子,便回頭正色道:“謠言止於智者,這事啊,別亂說。”
男孩微微偏頭,看向那邊的女人,此時他頭頂上方的年輕男人說話了。
“小弟弟,比起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吧。”
男孩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默默走向長椅,坐下來,又開始發呆,看著來來往往的病人,也不知道他的腦袋裡再想什麼。
見此,年輕男人苦笑著搖了搖頭。
之前車庫那幕給他留下了極大的震撼,本想從這男孩身上套點話,結果愣是守著他每天發呆。
“警察叔叔。”一聲稚嫩的童聲,年輕男人神色一震,目光盯向男孩,他開口了?
這時他兜裡電話嘟嘟的叫起來,年輕男人暗罵一聲,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於是趕緊掏出電話,目光不經意間又瞥向男孩。
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