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妨礙我。”圍巾上沿露出如月君陰鷙的目光,“我不想打女人。”
攔在他身前的女性泰然自若。她單手整理了一下翠色的旗袍領,另一手別過頭發。她默默擋在如月君面前,也不說話。
“……我有很重要的事。”莫恩抬起手,“即便是六道無常的前輩,我也不會客氣。”
女性發出輕巧的嘆息。
只這一瞬,忽然有蒼白的骨龍疾馳而來。她一側身,躲開了骨龍的襲擊。長長的龍掃動尾巴,她只是一躍,便輕易地躲閃。骨龍迂迴而來,姿態猙獰。它張開生著骨刺的嘴,風的嘯聲像某種怪物的嚎叫。
這位女性抬起前臂。此刻,有細小的幼芽自骨頭的縫隙生長。如月君還未意識到這異常從何而來,他只覺得一陣古怪。幼芽生長的速度很快,眨眼便成了壯碩的幼芽。它與白骨彼此交纏、收攏,從關節的縫隙與空蕩蕩的眼眶蔓延。
骨龍掙扎著。若它也有痛覺,此刻一定痛不欲生。就像是被寄生蟲纏上的巨獸,不論如何反抗也無濟於事——從一開始,它甚至無法看到它。等成型之時,已然發展到不再有力量反抗的地步。它伏行、躍動,直到沉重的植被完全將它覆蓋、吞沒。
失控的骨龍摔回到如月君面前,不再掙扎。那些綠色終於退卻,如撤潮之勢。如月君只看到形同枯槁的、帶著樹的紋理的“木柴”。
“……”
葉月君走向他。看著橫在馬路中央的遺骸,她伸出手,輕輕撫摸在木製品上。曾經的骨龍從突觸再度生出枝條,開出一團團金色的、芬芳馥郁的小花。清風吹過,它們輕易地在空中潰散,連同主幹在內的任何痕跡都不曾留下。
“雖然這時候,碼頭這一帶沒有船來……但之後若讓人們發現,還是會帶來麻煩。”
葉月君用柔美如歌的聲音這樣說了。她的語氣有些說教的意味,這讓如月君很不愉快。
“我說了,你不要妨礙我。我可以弄出更大的動靜,只要能擺脫你的糾纏。”
“抱歉。你不能進去。”
“如果我沒記錯,這裡是涼秋暮晚的地盤。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如月君多少有些焦慮,“我關注的那個人,現在有危險。我必須去救她。”
“我知道。”葉月君淡淡地說,“但你不應該干涉她。她不會有事的。”
“你少管。這件事很重要。”
“她確實很重要。”
如月君原本還想出手,但他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你為什麼會幫涼秋暮晚?據我所知,你是為陰陽往澗做事的。”
“正因我為神無君做事。”
短暫的錯愕後,如月君露出瞭然的神情。
“我知道了……她和神無君也是……”如月君皺起眉,“但為什麼?”
葉月君耐心地說:“這之中,有很複雜的緣由。你不知情,也是很正常的事。之後有機會,我們可以為你解釋——但神無君說,你沒興趣聽這些。”
“現在不能說?”
“可以,但要很久。”
“我等不了那麼久。”如月君握緊拳頭,“你還不明白嗎?梧小姐的處境……”
“我說過,她不會有事。因為她很重要,殷社不會讓她出什麼差池。”
葉月君的語氣算得上篤定了。如月君不知為何她何來的自信。但既然敢將這話說出口,她一定是有依據的。至於是什麼,真讓她說中了——如月君並沒有心情聽。
不對。若是稍微順著她思考的話……
“你們要推舉梧小姐,成為瑤光卿?”
若是如此,他們的目的倒是一致的。長久以來,自己並不與其他六道無常的前輩一起行動,只是偶爾從他們那裡聽到一些經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