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梧惠忽然從去時的方向折回來。
“喂!啟聞,你趕緊過去一趟,現在——哦!羽妹妹,是你呀。你也在呢?”
“咦?小惠姐,你怎麼在這裡?怎麼,原來你們認識麼?”
羽的視線在她和啟聞之間折返幾次。梧惠點頭,對她解釋道:
“我們是同事。”梧惠指了指啟聞,又指了指自己,“這是歐陽,坐我隔壁桌。我今天來這兒的機會,也是託了他的面子。我剛還想,來到這兒,怎麼沒見你呢!”
“我都不知道你來呢。不過,今天那個悶葫蘆沒來麼?”
“什麼悶葫蘆?”啟聞屬於記者的那份敏銳被調動了,他小聲說,“你居然和別的男人……唉喲,我竟然不知道,傷心了!”
“你在說什麼狗話?”梧惠白他一眼,絲毫不將他的玩笑放在心上,轉而對羽說,“我還想,今天指不定能見到你,給你帶了糖呢。”
說著,梧惠從口袋裡抓出一把花花綠綠的糖來。
“你還真帶著啊。”啟聞感慨道,“等下,這不是我帶回國的糖嗎?借花獻佛啊。”
“讓給妹妹吃怎麼了?摳門兒。”
“我不是這意思……”
“來,拿著!算你歐陽哥請的。”
“謝、謝謝你們……”羽不好意思地伸出雙手接過來,“你們關係可真好。”
“得了吧。他就是不想幹活,才拉我過來給他寫材料的!”
“你可別亂說,敗壞我在妹妹心裡的偉岸形象。”
三個人都笑起來。氣氛在一片鳥語花香中是那樣輕鬆。但很快,梧惠忽然想起什麼,一拍手,立刻拉著啟聞說:
“怎麼聊上了?差點忘了正事兒!你趕緊跟我過來一趟,來了個大人物……”
“緊張什麼。多大的人物,能有我們羽妹妹重要?”
“……白科長的義父。”
啟聞愣在原地,與梧惠對視了幾秒。他從後者的眼神中確定了一個資訊:這不是玩笑。他立馬警覺起來,慌忙將零七八碎的東西塞進口袋,把相機牢牢攥在手裡。
“快,我們趕緊過去!”他又對羽說,“不好意思,我們現在要去忙工作的事了。你繼續休息,回頭,我讓人把照片給你捎來。”
羽連連點頭:“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幹正事去吧。我不著急!那個,你別忘了哦。”
“放心!忘不了。”
兩人揮揮手,和羽匆匆道別。他們快步疾行。走到半道兒,梧惠故作生氣地說:
“畜生啊,連小姑娘都不放過。”
“你說什麼呢?別搞錯了,我一向為人正直!我是真把小姑娘當妹妹看。倒是你,居然偷偷和野男人來戲樓,甚至都給這邊的人混出眼熟了!”
正走著,梧惠沒好氣地踢他一腳,啟聞則早有預料般後撤一步,完美地躲開了。
“什麼野男人?還不是那個姓莫的醫生。別提他了!晦氣。”
“呵,我猜也是。”啟聞搖著頭說道,“但我說真的,你當心著點。這個人——”
“知道了,知道了……”
梧惠心中暗想,我已經吃夠虧了,還用得著你說?她當然不可能真說出口。這就是所謂的“打碎牙只能往肚子裡咽”。
兩人早就消失在羽的視野中,她卻遲遲在原地駐足。
歐陽啟聞——好長的名字呀。
唉。羽發出一聲不自覺的嘆息。牆院內的花仍盛放著,各有各的豔麗。她卻止不住地想,牆外的陽光更好,那邊的世界,一定有別樣的精彩吧……
“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看得出,白冷對義父的到來,也是毫無準備。
也不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