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聯絡過了,沒人肯接手啊!」戴齊天無奈:「滿州現在是東瀛人的地盤,哪一夥盜匪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呀。」
厲海咬牙做深呼吸,仰面長嘆:「到底咋辦啊……老符,顯個靈,好不容易找著你姐,如果現在放棄,過段時間東瀛人一調兵……人又沒了。
這叫我怎麼選?哎呦……我痛苦。」
「哎,調兵……狗日的。」戴齊天跟他一起發愁,搓眉毛,忽覺靈光一現:「趁他們調兵的時候把人搶出來。
厲海我跟你講,調兵都是有時限的,到時候就算那個小村少佐發現媳婦沒了,也不敢停下來搜查。
那咱不就成了嘛!」
厲海啪一聲以拳擊掌,頗顯激動:「對啊!……所以你知道他們啥時候調兵嗎?」
「我不知道。」戴齊天斷然搖頭:「不過我們可以等,他們啥時候調兵,我們啥時候搶人。
他家不可能永遠留在滿州,咱家卻世代東北人,他絕對耗不過咱。」
厲二爺眼眶一熱,忽然有點想哭:「媽的……」
戴齊天起身拍他肩膀安慰:「二哥,堅強點。」
厲海架胳膊搡開胖丫頭:「得得,少碰我,我就是心裡難受一下,沒大病。」
戴齊天抿嘴:「我雖然沒辦法馬上幫你救出你同學的姐姐,但我剛剛想到個辦法,可以讓你先和她見一面。」
厲海當即追問:「快說!」
「咱倆可以拿英護照進滿州,你英文好,假裝英藉華人記者,我假裝你的助手兼翻譯。」
戴齊天用力吸氣,低聲剖白:「東瀛人為了樹立良好的滿州統轄形象,對國際報社的記者很友好。
咱們到那邊假裝做訪問,去見小村少佐,說想報導他和他華裔妻子的幸福生活,他肯定不會拒絕。」
厲海稍作思忖,立即點頭:「可以可以,這個辦法靠譜;我在滬城和記者打過交道,我會裝。」
二人敲定主意立刻打點行囊,相機、鋼筆、半舊的記事本,軟底牛津鞋,料子褲,還有四個口袋的小馬甲,以及大號雙肩揹包……和雨傘。
最後再加一副黑框平光眼鏡。
《新友月刊》時主編的穿衣打扮被厲探長模仿得惟妙惟肖,看起來斯文極了。
就是戴上眼鏡之後總忍不住眨眼,瞧著有點冒傻氣。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滬城厲府,厲江房間裡——
中野優泰按下袖針錄音機的錄音鍵,輕聲對倚床頭半躺的厲大少爺說:「阿江,關於令弟是否與勞埃德展品失竊有關的問題,我們之前已經聊過很多次。
我個人來說,是不相信令弟與竊案有關的。
所以我們今天就不要拘泥於刻板問題,隨便聊聊就好。如果你有不舒服的感覺,隨時叫停都可以。」
厲江點頭:「好。」
中野優泰拿出事先調配好的藥劑瓶,將藥液倒進水杯遞給厲江:「我知道阿江你酒精不耐受,可能對同型別麻醉劑也不耐受,所以用量已經酌情減輕,可以放心服用。」
厲江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隨後聳眉朝東瀛人微笑:「那麼……接下來,還請中野君,多多關照。」
中野優泰揚眉,顯出個很榮幸的表情,隨後俯身拉住厲江一隻手,併攏三指按對方腕側脈搏。
厲江莞爾:「這也行?」
測謊專家笑吟吟解釋:「當然不會有儀器那麼精準,不過受測人情緒波動時,我還是可以察覺的。」
厲江多次借職務之便觀摩中野優泰對其他人進行測謊審訊,自己也悄悄模擬過類似情形。
本想在必要時,將應對技巧傳授給厲海,結果陽差陽錯自己先用上。
中野優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