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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倫海姆在巍峨的總統府上空盤旋了一圈,在地面仰射火力之上自如地完成了投彈及拍攝。
隨後邢驍霏並未多做流連,一個姿勢瀟灑而無情的轉向,掉頭向南,朝夫子廟、中華門一帶飛去,把總統府遠遠拋在身後。
一是航程壓力大、果府空軍隨時可能趕到,必須速戰速決,另一個是邢驍霏心裡一直覺得,比起總統府,在鬧市區多花一點寶貴的時間,老百姓中拋灑宣傳單,會更有實際價值些。
特別,因為,這是南京!
夫子廟旁,歷來人煙輻楱,廟宇的上空,譚耀祖又凌空拋下一大捆傳單,忽然怪叫一聲:
“我迪奧,邢總你看你看,那廟裡面有個和尚,正朝天上,朝我們朝吐口水呢?哎呀,你們江蘇的和尚不守清規啊。”
“呵呵,阿祖,你就可勁在這兒吹吧。夫子廟供奉的是孔聖人,哪裡來的和尚。”邢驍霏笑著把他揭穿了。
譚耀祖委屈道:“真的是和尚,我又沒說那和尚是夫子廟的,說不定是別家廟裡和尚來玩的呢?真的,邢總你不信我。”
可邢驍霏還是依舊不信:“這麼高的高度,別說下面的人是不是和尚,就算是不是光頭,你也不可能看得清楚。”
“嘿嘿!要是說別的,邢總你不信也就算了,但我這雙眼睛,你必然要信的。我譚耀祖的眼神好,在空軍裡是出了名的,不然劉主任怎麼能記得我是誰,還特意把我招來咱們機組呢,對吧。”
邢驍霏暗笑,倒別說,起碼這傢伙舉的例子好像還很有說服力。
“譚耀祖,我打機槍,眼神也好,肯定不比你差。”羅水滿在後面卻不服氣道。
“哼哼,就你還想和我比?我都懶得和你比!”譚耀祖自信滿滿地一拍胸口。
“不是吹水,別說現在就這幾百米,就算升到千米高,只要天氣不差,下頭的山川河流和大點的房子,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看著就跟手裡的掌紋一樣。”
“你要是行,那我肯定也行。”阿滿憤然道。
“要說看房子,別說你倆行,我也行啊。但想看清楚人,那是做不到的,咱們三個誰都做不到。”邢驍霏下了個結論。
“為什麼?”那兩貨幾乎異口同聲地問。
邢驍霏不答反道:“這個等會兒再說,現在我將南飛至雨花臺調頭,然後沿南京城東向北飛到玄武湖和平門一帶,路上阿祖選擇人多地點實施投彈,阿滿繼續觀察後方。聽明白沒有?”
“明白,邢總!”,“是,邢總!”
布倫海姆在中華門上空完成投彈後,飛出南京城,然後繞了一個圈,寬大的機翼從雨花臺上空掠過,又從光華門上空再次飛越古樸厚重的南京城牆,從中山門與朝天宮之間緩緩掠過,向太平門玄武湖一帶馳去。
在機身的右側,南京城桓之外,遠遠地可以看見秀美壯麗的紫金山,中山先生就長眠在紫金山南麓的中山陵內。
“吾志所向,一往無前,愈挫愈奮,再接再厲。——孫中山”
……
當玄武湖的瀲灩波光出現在視野,布倫海姆又迅速轉向,朝中山北路與中央路的交界路口飛去。
這是民國南京城商業最繁華、人口最為密集的路段之一。也是邢驍霏事先擬定的最後一個重要“轟炸”目標。
譚耀祖一路上一邊投彈,一邊糾結,見到玄武湖時他終於是忍不住了:“哎呀,邢總,求你別賣關子了,快點說了吧,快憋死我了!”
邢驍霏笑道:“這是常識,要看清楚人,得500米以內。下次起飛降落時你們留心觀察下就知道了,在這個貼近地面的高度內,不管人,房子,樹,道路都基本都看得清清楚楚。但超過500米就不行,五百米是個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