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副指揮說話毫不客氣，又是補一團展開不夠徹底，又是劉曉增進攻不夠堅決。
總而言之，佯攻團根本沒能起到有效地吸引敵軍注意的作用，讓兩個主攻團承擔了巨大的壓力！
邢驍霏聽得暗自皺眉，他昨晚一直在行軍打仗，也在仔細觀察揣摩，
由槍聲確實可以聽出來，孫蘭峰兩個團在東面和南面確實打得很艱苦，估計面對的也是百靈廟敵軍精銳。
但如果將責任推在補一團佯攻不給力上，那就有點過了。
劉曉增團展開的可是兩個營的大攻擊面。不過兵都是新兵，機槍一響就趴，能保持陣型沒散就很不錯了。這是指揮部事先都知道的，現在拿出來說事？幾個意思？
屋子裡，劉曉增幾次要開口說話，說沒兩句就都被孫蘭峰大聲打斷，後來乾脆閉口不說了。
而孫蘭峰說話聲音卻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百靈廟東面南面的山勢，比西面更險峻，敵人在近百米高的女兒山上，擺了十餘挺輕重機槍，我的421團和419團從一開始進攻，就遭到了敵軍居高臨下阻擊！……”
邢驍霏豎起耳朵，認真地聽著孫蘭峰說什麼，連聽帶猜，半天才弄明白昨晚究竟怎麼回事。
原來孫蘭峰確實遭遇了強敵，百靈廟日本特務機關長盛島角芳，判斷對了晉綏軍主攻方向，在女兒山機槍陣地上佈下火力網，並親自持刀督戰。雖然孫蘭峰兩個團幾乎都是老兵，裝備不弱，還有鐵甲車，但依然打得異常艱苦，打了三四個小時，前後七次衝鋒，付出重大犧牲仍然無法突破。
孫蘭峰嘴裡說出的這一幕，也讓邢驍霏馬上想起了前世一個很有名的戰鬥：關家瑙。
這時，通宵未眠關注戰場的傅作義對前線下達了死令，無論如何，必須於九點前攻克百靈廟！
指揮部派出所有預備隊，由袁參謀長親自率領山炮和蘇魯通炮，二十多門炮傾盡炮火支援，鐵甲車前赴後繼，奮勇衝鋒，一直打到9點過，才終於擊潰了東南正面守敵。
說到最後，孫蘭峰的聲音裡都帶出了哭腔：“……孫師長！我的部隊打得太慘了！連坐鐵甲車的戰士們都陣亡了！犧牲實在太大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連孫蘭峰這樣的鐵漢都流淚，足見211旅的兩個主攻團，犧牲是多麼慘烈。
孫長勝聽訴苦聽得久了，可能多少都有些不耐煩了，不過還是安慰道：“作戰嘛，部隊犧牲是常事。”
一時屋子裡沉默下來，好半天劉曉增才問了一句：“那現在部隊怎麼辦？”
這時剛巧參謀又送電報進來，孫師長說了句：“你等一下。”和孫蘭峰一起看了電報。這才安排道：“劉團長，你帶著補一團還是回烏克忽洞村，等待下一步命令。”
劉曉增又問：“我們補一團抓了幾十個俘虜，幾十匹馬，百多條槍，請問怎麼處理。”
孫長勝沉默了一下：“帶到二分子村，交給211旅旅部。孫旅長這次損失確實比較大。”
劉曉增甕聲甕氣地應了。
孫長勝最後也是溫言勉勵了他兩句，還叮囑道：“劉團長你們打得很不錯，回去記得等到五點天黑之後部隊再轉移，小心敵人飛機轟炸。”
……
劉英凱邢驍霏兩人在外面聽得，也是面面相覷，見劉曉增從臨時指揮部出來，三人都只有苦笑。
輪到劉英凱進屋去彙報工作了，肥仔尋思這麼一鬧騰，劉曉增的頭功估計八成是擼飛了，正想要不要安慰劉團長兩句呢。
劉曉增卻表現得非常豁達，主動說這一仗收穫很大，有俘虜又有繳獲，關鍵是鍛鍊了隊伍，大大增強了這批新兵的自信，還得到了大堆物資。
這批新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