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郭靜茹的一番描繪,肥仔越加感到,傅作義能打贏綏遠數場仗,實在不是像表面看著那樣容易的,而是涉及方方面面,由諸多因素所決定的。
第一重要的,是情報與指揮,第二重要的,是火力與配合。第三重要的,是後勤與機動,缺一不可。
如果黑鷹不能融入戰局,得到友軍大力支援,即便駕駛著無敵戰機,即便有萬夫不敵之勇,很大可能也只是當一個戰術上的孤膽英雄,於戰略大局無補。
這就是戰略與戰術的區別。
而自己一個空軍指揮員,帶著這麼好的諜報員,在烏蘭花一貓就貓了兩天有餘,讓人家一個女人吃苦受累不說,戰略上並無可取之處。
想通這裡,他覺得豁然開朗,站起來灑然一笑:“小郭,這次雖然沒伏擊到日機,那我們也起到了掩護作用,收拾一下,咱們今晚就回包頭。”
郭靜茹抿嘴一笑:“我可沒催你呀,少校。”
“哈哈,沒催沒催,是我想明白了,我們是鷹,一擊不中,就不該在地上流連,而應該迅速隱匿長空,這才是高手所為。”
晚上九點多,劉明仁還在海蘭泡機場指揮室裡等著他們。
一見面,就如釋重負地說:“好傢伙,你總算回來了!好些事情要跟你商量。”
“辛苦啦主任,西安那邊有什麼情況?閻主任表態了嗎?”
“都在這,你先看。”劉明仁指指桌上的一堆報紙和電文。
……
西安城,張少帥確實兩眼血絲,壓力山大。
他和虎帥的“八項抗日救國主張”通電發出後,國內各家報社群起報道,爭相評論,觀點褒貶不一,他最為關注的,就是各方究竟如何反應。
然而少帥等來的,卻不是他所期待的:一方振臂高呼,八方景從跟隨。而是一盆又一盆的冷水,
華夏內部反應最快和最激烈的,是兩撥人,第一撥是知識界。
胡適等人幾乎一邊倒地指責少帥發動內戰,張少帥楊虎帥遭遇了雪片般的通電譴責,不過知識界罵歸罵,普遍還是倡議和平解決的。
另一撥,是和西安利益攸關的西北馬家軍,一開口就是罵罵咧咧,喊打喊殺。
13日,馬鴻逵電南京:“……學良竟冒大不韙,妄作主張,勢非斷送國脈不止。血氣不之倫,無不髮指”。
四川楊森電雲南龍雲,“張學良通電叛國,妄行主張,並敢劫持統帥等因。聞之,殊令駭異”。
14日,馬步芳電南京,“……步芳等忝膺疆寄,誓以血枕,在中央統一指揮之下誓死殺賊,以定人心而奠國基”。
湖南何鍵電孔祥熙,“學良劫持長官,破壞綱紀,實為國人所共棄……”。
直到四川劉湘致電張少:,建議避免軍事衝突,以政治解決為上。才是第一個言辭較為溫和的地方大軍頭。
少帥除了最看重陝北方面的意見,也相當在意一起前往洛陽賀壽的閻錫山。
事變當天,他就致電閻錫山:“常不抗日,一味慘殺青年,現已留之暫住西安,冀其覺悟,以促成抗日……茲事甚急,事先不及與公商謀,在此一併向公表達學良的歉意。”
不過,閻錫山遲遲並沒有給予答覆。
反而是晉綏軍裡六十名山西籍黃埔各期將校,卻聯合發了一封通電稱:“……今領袖蒙難,國家垂危,痛憤涕泣,誓必待戈殺敵。”
閻錫山第一封電報,卻發到綏遠戰場,發給名義上由他節制的湯恩伯和門炳嶽,安撫軍心。
第二封電報接著致電南京:“西安變起非常,我輩自當協力共維大局”。
少帥知道後,心情更加焦躁,專門派了一個姓苗的心腹飛往太原詢問,闡明主張,還邀請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