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門口，顧淮帶著謝氏在門口等著。
蕭二孃想起生病的母親來：“我得回家去了，下次再會。”
她沒有和謝氏顧淮告辭，和姜婉說了聲，轉身騎馬快速離開。
“婆母，咱們早點回家休息，身體要緊。下次皇后召見，您直接告訴我，我去應付就行。”姜婉扶著謝氏上車。
上車坐好，等姜婉跟著上來後，謝氏才解釋道：“茹娘去陳郡，不只是為了幫謝家，還為了八娘和梁七郎的婚事，他在瑞王的建議下入職兵部，已有些時日。
靜安郡主八面玲瓏，在太子和晉王中間兩頭討好，誰也沒有得罪，丈夫和兒子仕途順利，她反倒不著急和謝氏的婚事。
只是七郎這孩子單獨來看過我幾次，話也說得明白，他是梁家人，婚姻大事固然是父母做主，他心悅八娘，希望能儘快完成婚事。
我這次讓她去陳郡，並不只是為了拖延茹娘和杜懷的婚事，主要還是為了二八娘和七郎的婚事，梁大人已經和你公公透過氣，兩孩子的婚事照舊。”
說到這裡，謝氏很是感激姜婉：“自從她跟著你一塊下江南之後，是越來越叫人放心，三娘，我們能有你這個兒媳婦，是我們的福氣。”
姜婉溫聲回道：“這都是我該做的，婆母不需要客氣，我們是一家人。”
“三娘。”謝氏抓緊姜婉的手，抬頭望著晃動的車簾，顧淮在車旁馬背上的身影若隱若現，“晏清心裡想的太多，身上揹負的太重，能理解的他只有你，希望你能一直陪著他走下去。”
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姜婉望著顧淮挺拔筆直的背脊，想起有一年的上元節，爹爹帶他出門看花燈，顧晏清隨著一群勳貴子弟打馬過街。
街道兩邊的年輕姑娘紛紛向他們投擲手帕蔬果，總有那麼幾個投擲時，力道沒控制住，帕子也就罷了，有些瓜果速度一塊，便和石頭沒區別。
扔到人身上不說很痛，也是會打得有些身驕肉貴的公子叫喚出聲。
姜婉不記得是哪個公子被投擲的甜瓜砸到，當場大叫，勒馬回頭，凶神惡煞的揚起鞭子來，嚇得投擲甜瓜的小姑娘僵在原地。
她不記得小姑娘和貴公子，只記得顧淮回頭，抬手攔住他，不知道說了什麼，那貴公子只能放下鞭子。
小姑娘被顧淮身邊的小廝扶起來，帶到路邊給她買了一串糖葫蘆。
矛盾化解，原本安靜了一瞬的街道，再次恢復熱鬧。
身後的爹爹捋著鬍鬚讚歎：“不虧顧三郎，人品德行和他父親一樣貴重，還能服眾。將來小五可要向他看齊才是。”
那時候的姜婉不明白：“爹，顧三郎是誰呀？”
“就是整個京城姑娘都喜歡顧公子呀。”姜來笑眯眯的問她，“我家婉兒喜不喜歡這樣俊俏的小郎君？”
姜婉仰起頭哼道：“我又不認識他，再說了，孃親說，我將來是要嫁給呈舒哥哥的！”
不算久遠的記憶，原本應該塵封在角落裡，不知不覺間，褪色的畫面開始恢復它原有的色彩。
原來在他們很早就見過。
“好。”姜婉回神，答應了謝氏。
夜裡，躺在床上，姜婉靠在顧淮肩頭，輕聲問道：“晏清，沒成親前，你每年都會參加上元節的打馬遊街嗎？”
“不會，只參加過一次。”顧淮轉身過來，將她摟進懷裡，吻了吻姜婉的發頂，柔聲問，“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姜婉窩在他懷裡，睏意漸漸浮現：“那一次，我也參加了，見到你……”
她睡著，顧淮卻久久沒有睡著，他記得那次，記得那個小姑娘是誰，居然不知道，人群之中也有婉婉。
顧淮遺憾沒能早點認識她，卻又慶幸，原來她早就認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