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作壁上觀的靜安郡主,緩緩放下手裡的茶盞,視線在姜婉和姜妍之間遊移。
姜婉上輩子什麼苦都吃過,這種髒水早已經習慣。
至於姜妍,依舊是心疼的模樣,捏著帕子捂著嘴,委屈得不得了:“三娘,我是長姐,妹妹倒打一耙是我沒教導好,可郡主還有梁府,豈是你能信口雌黃的。”
這般反應,尋常人也瞧不出端倪。
可靜安郡主是誰,自幼在宮裡長大,還是瞧出了異樣。
顧夫人抬頭,和靜安郡主對視了眼。
隨後靜安郡主吩咐道:“田媽媽,你親自去六奶奶院子裡瞧瞧。”
姜妍聞言垂眸,遮住眼底的恨意,指尖捏得發白,也只能忍著。
千萬不能叫人瞧出異樣來。
歸心湖幫忙找人的嬤嬤,她還能含糊過去,梁家二房的六奶奶,是實打實幫她做了這件事的。
希望六奶奶足夠機靈,能妥善處理好。
眼角餘光瞧著旁邊,顧夫人帶著姜婉繞過隔屏,去了裡間。
姜妍心裡憤恨,姜果然有野心,瞧不上永寧伯府,竟瞧上了顧家!
居然還真叫她勾搭上了。
怪不得母親說,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狐媚子!
入了裡間,關了門,顧夫人先讓長夏伺候姜婉更衣梳洗。
片刻後,姜婉從繡屏後面走出來。
顧夫人微怔,眼中閃過驚豔。
若是姜妍所言非虛,姜婉對兒子別有用心,有這張臉的確夠了。
姜婉甚少出門,但禮儀規矩從沒落下,再次給顧夫人行禮。
“罷了,沒有外人,先說說看,你怎麼發現三郎的。”顧夫人抬手免禮,請她坐下。
“謝夫人。”姜婉坐下,從被吳媽媽逼到歸心湖入口這邊,開始說起。
聽聞她略懂醫術,顧夫人也沒在意,只是淡淡頷首。
若非如此,姜婉也躲不開徐四奶奶的算計,後面也救不了自己兒子。
直到姜婉說起她給顧淮渡氣,顧夫人忍不住皺眉:“這是誰教你的?”
姜婉明白, 顧夫人出自名門謝氏,禮教規矩,都是刻在骨子裡。
可若是她當真不管,顧淮現在就是一具屍體了。
“小時候跟著父親在任上,遇到過一位遊醫,她教了我很多,這辦法便是她教授的,當年她救過一個已經溺水去世的孩子,我給她幫過忙。”
“這位遊醫也是位女子?”顧夫人不知道為何,這麼問了出來。
“是的,她說比男女之防更重要的是人命。”姜婉發現顧夫人眉心蹙起,不忍替師父多說了一句。
顧夫人這時候自然也能聽出來,這位女遊醫並不在乎規矩,甚至嗤之以鼻。
從前她是最瞧不起這種人,現在她要是斥責姜婉不顧規矩救了自己兒子……
規矩重要,但兒子更重要,顧夫人沒有深究,繼續追問:“後來呢。”
姜婉鬆了口氣,看來顧夫人心裡,兒子更重要。
“後來我第三次渡氣的時候,顧公子就醒了,我一邊給他把脈一邊問他叫什麼名字,是誰家的人?他很虛弱,只問了我時我救的他嗎?他就暈了過去,後來,夫人便帶著人過來了。”
顧夫人頷首,留了長夏照顧姜婉,自己去看望兒子了。
二樓門外窗外,都有護衛把守著。
顧夫人進去後,張太醫剛剛施針完。
“太醫,三郎如何了?”顧夫人快步坐在床邊,撫著兒子的額頭。
此時顧淮的臉上,已經有些血色。
張太醫將銀針全部放入褡褳中,這才望著床上的顧淮回話:“公子中了軟筋散,以他的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