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天還未亮，丁媽媽便來了。
姜婉做了整夜的夢，一直沒有睡好，聽到窗外的動靜，便坐起身來。
外間的雪松從小榻上爬起來，提了燈臺走進來：“姐兒怎不多睡會？”
她望著窗戶邊：“我聽見丁媽媽了聲音了，這會兒這麼早，他來做什麼？”
“奴婢去瞧瞧。”雪松將燈臺放下，轉身要走。
姜婉拉住她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吧。”
快速披了衣裳，穿了鞋子，待雪松開啟了門，外頭一股冷意吹在臉面上，凍得姜婉發顫，趕緊將手攏進袖子裡。
雪松在前頭領路，不多時，姜婉便來到了正屋裡。
等候的丁媽媽轉身問安：“三姑娘怎麼醒了？是奴婢吵到您了嗎？”
姜婉瞧了眼裡間，母親還在梳妝中。
她收回視線，請了李媽媽坐下：“沒有，這兩日覺淺，操心後院的事情呢。倒是媽媽，今兒怎麼這麼早來了？”
丁媽媽沒有隱瞞：“是鄭大人來了， 老爺讓奴婢來請太太過去一趟。”
“是有關大哥的事情嗎？為什麼非要喊上母親？”姜婉不解，總不會姜升自己應付不來，這才請母親去的吧。
“這……奴婢也不知道，太太去了就會知道了。”丁媽媽也只是奉命辦事。
約莫片刻後，楊氏梳妝好出來，臉上沒什麼情緒，只對姜婉道：“這兩天姜家的事，你抓緊辦了，你舅舅後日回京，他已經派人給我們下了帖子，端午去楊家一趟。”
姜婉面露喜色：“舅舅的帖子什麼時候到的？”
“剛剛，他回來會先來姜家一趟，畢竟他原本是參加你的訂婚宴的。”楊氏到底有些失落，揮揮手，跟著丁媽媽走了。
回了東廂房後，麥冬便在門口稟報：“姑娘，廚房的管事媽媽求見。”
想到母親的交代，姜婉也懶得梳洗了，直接在去了書桌前，開啟冊子繼續制定方案。
“請她進來吧。”
廚房的管事媽媽進來請安，姜婉免了禮數，但沒有抬頭。
這讓來人頗有些心慌。
猶豫了半晌，她才做了決定，噗通跪下。
膝蓋砸在木底板上，咔嚓兩聲，聽到人心驚肉跳，不是自己，也能感受到這份疼痛。
姜婉停筆抬頭，詫異的望著她：“媽媽這是作什麼？姜家不需要你們懂不懂就跪下的？”
管廚房的媽媽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來：“姑娘明鑑啊！奴婢都是被那兩個老東西哄了！奴婢雖然管著廚房，但也是身不由己，乾的活最多責任也最重要，大部分食材用動都是有定數的，偷偷扣下的，也是主子們手指縫裡漏出來的！
奴婢和她們兩個貪得無厭的老東西真不一樣！畢竟東西都是主子們要吃進肚子裡的，做不得假。奴婢不像她們，一個偷偷那同樣的款式和顏色冒充下，特別是給我們下人的準備的四季衣裳，更是直接換料子的。
另一個更不用奴婢來說了，姜家才多大，每年用在花木上的銀子比廚房多多了。許多花木還是好的，便那個老貨偷偷拿去賣了，更不用說，她長長報假賬，白姨娘還跟著遮掩呢！”
姜婉凝目：“你怎麼白姨娘跟著遮掩？”
“姑娘這般聰明，會不明白嗎？姜家用的花木都是在芙蓉榭養好的，再移栽出來。正常的燒苗爛苗都要，但有時候偷偷拿去賣了，或者壓根沒買這麼多花木，最清楚的便是白姨娘，大太太要問，也是問白姨娘，她拿了好處，她當然不會說實話。”
“有什麼證據呢？”姜婉低頭看了芙蓉榭的丫鬟婆子，這次裁撤了不少籤活契的丫頭，大部分也都是住在芙蓉榭後頭的排房裡。
她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