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想了會,金陵水患,今年便解決了。
解決的人不是晉王,而是太子。
只是現在才七月,晉王在明,太子在暗。
她記得師父說過,賑災絕對不行,上策是快速挑出洩洪區,提前遷走百姓,洩洪保江南。中策是以工代賑,快速興修水利,但耗時耗力耗錢,而且會養出一批貪官。下策是南水北調,逆天而行,禍在當代功在千秋。
隔著紗簾,姜婉望著前方僵持的眾人,側首道:“霜鸝,你去告訴姑爺,想要徹底解決江南水患,那便挖運河,將南水調來北方。”
霜鸝激動起來:“奴婢這就去。”
只是她剛剛走了兩步,前方的顧淮就回答了蕭垣的問題:“洩洪保江南。”
蕭垣不懷好意的追問:“你請顧公子說說,哪個地方來做洩洪區呢?”
顧淮也沒有明說:“這個自然需要蕭兄自己各方面斟酌,有舍才能有得。”
“太子殿下駕到!”
蕭垣一行人齊齊回頭,果然看到了太子的車駕正緩緩趕來。
“蕭大哥,咱們還是暫避風頭吧。”有人擔心鬧到宮裡去,產生了退縮之意。
“怕什麼!今日是顧晏清大婚!咱們這是正常障車!”有人完全不在意,這麼合法合理的機會,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
斟酌了幾瞬,蕭垣揚起馬鞭,帶頭讓開路來。
裴醒冷笑:“果真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
見大路通暢,陸鳴趕緊催促迎親隊出發:“別耽誤了時辰!”
才走了幾步的霜鸝,見車隊動了,便只好折回來,心裡很是遺憾。
不過這麼好的機會,姑娘給她了而不是給霜雁,說明她比霜雁的地位更高。
迎親車隊終於到了顧家大門口,鞭炮聲禮樂聲開始加大。
顧淮勒停寶馬,發現蕭垣等人已經站在了門口。
作為顧淮目前唯一的連襟,徐春吉和姜妍也在門口候著,忽然有人塞給他一根棍棒,將他推了出去。
“徐四郎替小姨子撐腰咯!”
一聲吆喝,將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到了徐春吉的身上。
徐春吉哪見過這陣仗,直接嚇得渾身僵住,朝著妻子姜妍求救。
姜妍瞧著顧淮周圍的神機營鐵騎,硬著頭皮走到徐春吉身邊,硬生生的擠出一個笑容來:“相公,你是三孃的姐夫,今日過後,便是顧公子的堂姐夫,去吧,這是習俗。”
“我?我哪敢啊……”徐春吉雙手都在發抖,讓用棍子去敲打顧淮,連他的岳父都不敢,讓他去,不是得罪人嘛!
“徐兄別怕啊!姜家小門小戶,不敢對顧公子動手,你可是永寧伯的嫡子,身份不低,敲打下顧公子,最合適不過了。”蕭垣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
徐春吉簡直快哭了,早知道他就出來看熱鬧了,只能硬著頭皮,艱難的挪著步子走過去。
停在顧淮面前,徐春吉手抖得厲害,顫顫巍巍的道:“得,得罪了。”
說罷,舉起手裡的木棍,輕輕碰了下顧淮的胳膊。
“徐四郎!你沒吃飯嗎?這點力氣哄小孩呢!莫不是怕得罪了顧家?”之前塞給徐春吉木棍的男人故意大聲譏諷。
顧淮安撫道:“徐兄不用盡管敲打,晏清受得起。”
徐春吉哪敢啊,直接轉身認慫:“實在抱歉了,今早的確沒吃飯,沒力氣。”
也不管別人怎麼看他,徐春吉連姜妍也不管了,直接衝進了顧府裡面裡面。
場面頓時尷尬,喜娘見狀,連忙大喊:“請新婦!”
顧淮騎著馬來到婚車前來,沿著婚車轉了三圈,然後下馬來,接過玉笏,雙手執起,對婚車作揖:“請娘子下車。”